可想而知,岑王流了多少血。
她抬眼看过去,发现在营帐深处,岑王面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半边衣服都是血,右边胳膊被猛虎咬成了粉碎性骨折,胳膊的连接处,几乎就剩下一层肌肉血管连接着了,鲜血狂涌。
那个被泰和帝称为“庸医”的,正是太医院的徐院判,此刻正冷汗涔涔,颤抖着帮岑王上止血药。
奈何,没有用。
银针刺穴,也止不住血。
“我来吧。”
凤幼安的脸色严肃了起来,“闲杂人等就退下吧,我要给岑王做手术,人越多,细菌越多,越容易感染。”
君慕尘疼得像是被汗水洗了一样,他痛苦地抬起眼皮,看向她。
他感觉自己的血都快来流干了。
右边胳膊,不出意外,也废了,这情况估计要截肢。
这么凄惨的模样,又落入了她的眼中……他在凤幼安的面前,好像总是很狼狈……
“你们几个,还不滚出去!”
泰和帝气急败坏地把营帐里几个伺候的宫女太监,给赶出去了,“凤院使,我儿这胳膊,可还有救?”
岑王若是成了断臂的残废,他这个当父亲的,这辈子都难心安啊,他也没办法回去跟孩子他娘交代啊!岑贵妃会哭死的!
而且,一个残废的亲王,恐怕会失去朝臣们的支持。
这对岑王日后的未来,影响太大了。
“我尽力给他接上去,陛下可否移步帐外?”凤幼安是看见这狗皇帝就烦,但面儿上还是彬彬有礼的。
“好,朕出去等。但你一定要尽力啊!千万不能让我儿残废了!”泰和帝急的眼球都爬上了血丝,“你若能治好岑王,朕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凤幼安心下一动:“要求?什么都可以么。”
泰和帝道:“只要不涉及朝政,不违背良心道义,皆可。”
凤幼安笑了:“臣女自当尽力为岑王医治。”
这个要求,可了不得。
好好利用的话,可是一张保命符呢。可以日后留给三婶和三婶肚子里的孩子,这娘俩是远离朝政核心的。
而且,三叔现在也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参政、不上朝了,就挂这个闲散侯爷的名头而已。
泰和帝出了营帐。
凤幼安取了岑王的血,快速检查了下,发现是B型,就立刻取出了相应的血包,给他输血。
与此同时,取出了手术缝合包。
快速用手术止血钳,把他右边胳膊上,疯狂冒血的大血管,给封住了。
然后,用手术剪剪掉了他染血的衣服,把右边肩膀、胸膛、右边手臂,露了出来,又铺上了白色的手术巾,只露出了伤患处,碘伏一圈一圈地擦拭消毒。
君慕尘竟然整个看呆了,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凤幼安这非同寻常的医术,还是用在自己身上的,他甚至忘了伤口处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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