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丰茂没在意,背着手跟张宾走了。
这晚打完球回去,陈异还倒贴了几千块,回家躺在床上,双手撑在脑后,懒洋洋看着天花板,苗靖送洗好的衣服进来,看他嘴里还叼着烟,烟灰掉在衣服上,抿着唇把衣服放进衣柜,转身把他嘴里的烟头抽走,摁进了烟灰缸。
陈异皱着浓眉打了个弹舌,起身捏她的肩膀,催她去厨房做饭。
再在夜总会待久了,有事没事,缺人手的时候总会喊上陈异,有时候是一起打个牌,让他跑腿干点杂货,出去当个开车司机,混个底层马仔当当。
也有跟着去闹事的时候,主要是老城区拆迁改造,当地棚区住户为了拆迁款不肯搬走,这时候就要动用大批人手,一群人高马大一看就不好惹的小混混叼着烟,大粗链子破面包车,懒洋洋流窜在街头巷尾,蹲上十天半个月,敲打敲打住户,最后拆迁款谈妥,地产公司入驻拆迁老房子,也要防着人闹事。
翟丰茂在藤城的产业的确不少,有一部分都是张宾在打理,那时候出了一个聚众斗殴的事情,张宾名下有家物流公司,一直跟对手公司有摩擦,那对家是藤城当地的一个大哥,名叫翰哥,早年也是个混混头目,最鼎盛之气手下有一百多个小弟,后来金盆洗手把小弟都驱散了,黑钱洗白开公司,把持了藤城的省内长途客运和物流运输。
张宾差使夜总会一帮人,包括那群内保在内,陈异也跟着,两伙人在一个客运停车场为了抢生意闹过事。
一个月后,翰哥死在了一家足浴城门口,是被枪杀的。
这案子三天就侦破,当时候案件负责人是一个叫周康安的刑警,本地新闻还追踪报道,开枪杀人的是翰哥昔年的一个跟班小弟,因为赃款分配对翰哥有旧怨,所以恶意报复。
陈异看见新闻报道,他以前在夜总会见过一次这个凶手,之所以记得,也是桃色新闻,这人一口气点了十个美女作陪,最后小费也没给,酒单也没结,事后夜场经理直接让人走了。
没多久,夜总会一个熟面孔马仔悄悄走了,无意问起来,说是去云南办事了。
夜总会有一层楼面是雪茄屋和红酒屋,以前是这个马仔看着的,人这么一走,氛围就有了松动,陈异请人吃饭,最后从台球厅转出来,谋了个职位,正式当起了张宾的正牌小弟。
苗靖隐隐约约能感知一点,她对陈异房间了如指掌,知道他藏着不少脏东西,除了几张黄色碟片,还有对讲机窃听器这样的敏感物品,甚至又警棍匕首器械这样的锐器,偶尔出现,第二天又静悄悄地消失。
她能怎么办,繁重的学习之余,晚上还翻来覆去睡不着,两人断断续续一直在冷战,好的时候默契得一个眼神就知道彼此的意思,不好的时候就是冷言冷语针锋相对,陈异不怕跟她吵架,他就是能吃得住她,没所谓的。
两人总说着高三怎么样,她这个成绩势必要去念大学,苗靖不想止步在高中毕业,就算没有钱,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可以自己打工,区别只是在于念书的学校在藤城本省还是在外省,但肯定不会在藤城,陈异巴不得时间快快过,等苗靖一走,他就彻底自由轻松了,压根没有留她的意思,也没想过以后如何,也许以后就这么结束了呢?
从魏明珍离开藤城到现在,整整三年过去了,他或许是看着她可怜,或许是大发善心的目的,磕磕巴巴把她留在了家里,但每一次赶她走的时候,他嘴上也从来没有留情过。
苗靖就这么茫然又矛盾的过着高三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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