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然后我就语无伦次地被拉入了一个暖热的怀抱,隔着薄薄的单衣,听到了他沉稳的心跳。拉比的声音很轻,却和往常截然不同,带着近乎异常、近乎……不像他的冰冷,“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感情,“如果必须有人要死,那就……”
他没有说完,但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这人是真的完了。
我慢慢地抬手,无意识地抓皱拉比背上的单衣,薄淡的雾光为飘来的流云所遮住,暗淡的光线下,窗外簌簌摇曳的树影被夜色涂抹成或浓或浅的墨团。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
真相无需考证,对错也变得无关紧要。
无论我是什么人,无论我做了什么,他已然将我的存在置于一切之上。
他已经……离不开我了。
记忆,是在我们踏上旅途的两年后,全部回来的。
但关于“上辈子”的那些往事,却始终跟狗啃似的参差不齐,除了在梦中被罗德强压着看过的那些片段,再未有新的记忆碎片不合时宜地冒出来。
就仿佛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阻止着我回想起来。
以至于到头来,那段并不算长的人生对我来说,始终好似蒙了层无法穿透的水膜,能隐约地看到,却模糊不清,就好像站在一边,冷漠地旁观一个陌生人的一生一般。
甚至在某些瞬间,在某些失眠的夜里,还生出过自己是否真的作为塞西莉亚·法莱这个人活过的怀疑。
我们就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个体。
她在尚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遭受过非人的对待,短暂的一生中曾有过浓烈的爱和恨;而我却不同,虽然师父其人作为监护人来说,确实有那么点狗,但我还有亚连,也有玛萨和巴巴。
在他们的陪伴下,我一路安稳——应该还算得上安稳吧——地长大,等被师父丢给教团后,又遇到了拉比,从此磕磕绊绊地学会了喜欢……和爱。
我觉得自己比她幸运,也比她……完整。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一刻,以前的所有便都变得不再重要了,那不是现在的我该执着的东西。
而对于涅亚其人,虽然我依旧不确定以前的自己对他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我想,那不是爱情。
说是亲情也不准确——那更近似一种在深陷于最为稠浓冰寒的黑暗时、对拉自己出泥沼、赋予自己人生意义的那份救赎……难以避免的依赖。
但不知为何,在碎成渣渣过一回后,涅亚对我的影响却几乎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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