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还没等想好要怎么控诉,就见这反复无常的家伙忽然把书放到一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在大床上哼哼唧唧地来回滚了好几圈。
最后滚得衣服皱巴巴、头发都散开了,才懒趴趴地伏在床上,一边被垂下来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一边腻腻歪歪地、自下而上地瞄我。
“不过果然还是快快长大吧——”明明灭灭的光影下,凌乱的发丝、松垮的衣领、还有肌肉漂亮又结实的小臂线条——这组合起来明明就是个极具冲击性的画面,却愣是被这人给搞得像大孩子在撒娇一样,“真是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都想大塞西了——”
而且大、大什么?大塞西?
不是,虽然确实,我先前也称呼那个和涅亚同个时代的亚连为“大亚连”来着,但这一放到自己身上——但这个称呼听起来真的很傻啊!真的很傻知道吗!
我气得直接就想把他从床上给踹下去,却不想踹了一下没踹动不说,反而还被拉过去揉了揉脸。
我:“……”
我算是……我算是拿他没辙了。
不过说到刚刚才和我们分开的阿尔玛,差点忘了那几个先前莫名对我们很不友好的第三驱魔师——虽然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确实在阿尔玛这个母体体内的黑暗物质被净化后,连带着他们也都奇迹般地恢复了原样。
而在一切都回归正常、也消除了各自的偏见和敌意后,其中那个叫手涌的金发小妹妹的目光便不自觉地追逐起了林克——没错,就是我们那个出落得越发拿得出手、甚至连个子都长高了的林克前监察官。
最初察觉到的时候还是在科姆伊家举行的那场宴会的后半,我、拉比、还有亚连才刚溜去后院,你一笔我一笔地给沾酒就醉的林克画了个鬼脸,就耳尖地听到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当时夜已经很深了,在衬得四周越发静谧的蛐蛐声中,拉比和亚连对视一眼,登时默契地一个抱起我、一个收拾画笔,悄无声息地躲到了挂满了葡萄的葡萄架后面。
“林、林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与此同时,伴着敲门声响起的,是女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声音。
拉比小声:“噫——”
我气音:“哇哦——”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那么点不受控制了,在因被女孩子的惊呼声引来的各种鸡飞狗跳中,亚连瞄了一眼在看热闹的同时、还不忘解开自己的围巾、把我也严严实实地给包进去的拉比,嘴角抽搐地叹了口气。
不过林克本人似乎对此毫无觉察。
怎么说呢,这人好像完全把手涌给当成了好友的妹妹,看人家的次数,还没有记录“吃饭期间现任书人又给塞西莉亚喂了几口蛋糕”、“沃克今天又莫名其妙地叹了几口气”这种事的次数多呢——所以才说,都不是监察官了你为什么还要盯着这些啊!
总之就是,真呆啊……
不过因为总在书翁和克劳利那儿蹭吃蹭住也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完全都没空间说悄悄话——拉比便也在小镇的另一侧买下了一座小院,作为我们每次回来的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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