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薇跌进柔软的床褥里,闭上眼,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随便吃了几口面包,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套长衣长裤换上,去了玉龙雪山。
洁白蜿蜒的山脊,像云朵一样纯白,大嗓门的导游在路边举着旗子兴致高昂地介绍,说这里是美丽的殉情圣地。
爬到一半,姜薇有些缺氧,她逆着人流坐在石阶上,小口小口吸着氧气瓶。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原来有时候呼吸也会变成困难的事,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力地、大口地呼吸。
她偏头看向山下,满眼洁白,满眼纯澈,忽然就想起那个穿白衬衫的男生,盛夏骄阳下那样一张干净脸孔,猝不及防撞进她心底,叫她悠悠记了这么些年。
他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看到她的未接电话,他会着急吗?可是着急又有什么用呢?几千公里的距离,他又不可能随叫随到,立马就出现在她身边。
没关系的,姜薇想。
等她缓过劲来,就会回北城去,就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应付之后的生活。
她只是需要一段时间。
一段从现实世界里剥离、和自己独处的时间。
离开玉龙雪山,姜薇在镇上慢悠悠地逛着,路过一家小酒馆,她在门口驻足片刻,走进去挑了个位置坐下。
老旧木头搭成的吧台旁,白衣蓝裙的姑娘坐在高高的木椅上弹着吉他唱歌,屋里人声嘈杂,姜薇听到一半,才听出来她唱的是陈粒的那首《七楼》。
“让我干一杯叫臆想的毒酒
让我耽溺早有预谋的邂逅
让我一败涂地在美景里扮丑
被拱手
再奢求”
那年盛夏七月,在篮球场外落满林荫的台阶上,她好像也唱过这样的旋律,只是那时候她唱的心不在焉,满心满眼都是对面球场上的男生。
忽然很想他。
特别特别想。
姜薇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沉睡了两天的手机,按下了开机键。屏幕亮起来,消息一条接一条地涌进屏幕,她点开置顶的聊天框,漫不经心地翻了翻。
【弟弟】:“张叔说你在酒吧门口哭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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