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张姨妈交代过,张思源自明月来了便不自在,觉得心口揣了窝麻雀,看了一眼就像被火燎了眼睛,只红着脸叫表妹。
他穿宝蓝色长袍,胸口带一五子登科长命锁,个子不高,有股板直的书生气。
明月朝他笑笑,见他实在紧张,语气略带安抚道:“张表哥安。”
张思源拢着,垂着头哎了两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幅模样,明月自己到不紧张了。
这院里的下人都很有眼色,给明月端了花茶,多推了个小冰笼在廊上,又来了个小丫鬟给她打扇。
明月坐着吃茶,只觉得暑气一扫而空,同方才像是两个季节,面颊上的嫣红都褪去一些。
谢琅玉,“你怎么没去吃酒楼?”
明月笑着道:“我院里收拾东西,耽误久了。”
谢琅玉点点头,没再多问,叫人把棋盘收了,“换个别的吧。”
明月没有多看棋局,只见张思源重重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地把棋子放下了。
下人们轻手轻脚地收了小案上的物件,换了几幅青玉九连环。又呈了一副字,叫张思源赏玩。
一个穿着粉色小袄的丫鬟跟着跪坐在明月身侧,丫鬟自称紫竹,瞧着二十大几岁。紫竹的衣着首饰,通身气度,倒是比一些小家贵女还有体面。
紫竹笑道:“大娘子喜欢玩这个吗?”
明月没怎么玩过这种精细物件,倒是见明娇玩过,见紫竹一脸期待,只好笑道:“喜欢的。”
紫竹就凑近给她打扇,瞧着她解九连环。
下人们拆了凉食小盒,紫竹又拿筷子夹到明月面前的碗里。碗下一个紫檀祥云小案,这算是贵重家件了,在这儿只是拿来搁碗的。
张思源爱读书,也爱同人辩学,这会见了手中的字画,打眼一看就如痴如醉,一旁有个教养极佳学问又高的谢琅玉,他很快就放松下来,忘记了明月,只拉着谢琅玉辩古论今,好不畅快。
这院里也没旁人讲话了,明月坐在一旁同紫竹拆九连环,耳朵里听着另外两人的话。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天。多是张思源在讲,谢琅玉表情温和,时不时应一声。
听得出张思源对他很是仰慕:“我真是眼界窄了,只知道江南是中原灵秀之地,竟不知京城里还有乘风兄这样的骄才。”
张思源惭愧道:“乘风兄为何不下场科考?一甲定有你的姓名。”
谢琅玉手里的棋子轻轻抛了一下,温和道:“我志不在此,张兄是有志之人,不必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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