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收拾了一个箱笼出来, 窗户外边的日头就斜斜地挂在天边。
明月连团扇都换了一把新的,蹲在箱笼旁边打了两下,忽然又有些忧愁, 道:“那你衙门里怎么办?这几日不是正忙着吗?”
明月方才早就想到了,生怕提醒他了,到底是又怕真耽误他的事了。
谢琅玉看着她塞得满满的箱笼, 给她合上了, 跟着道:“是啊,行李都收拾好了,怎么办啊。”
明月仰头看着他,晓得他肯定都处理好了, 有点害羞地笑了笑,托着脸小声道:“你没法子了,我今个过生辰,你不能去办别的。”
谢琅玉就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道:“听寿星的。”
车架打西院侧门出去的时候,天边的云彩是艳丽的橘色,车架缓缓驶入热闹的大街, 两人现下都没烦心事, 并不觉着吵耳朵,靠在一齐讲讲话,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等到了地方的时候,明月靠在谢琅玉肩上,还觉着意犹未尽呢。
下人把帘子打起来, 谢琅玉先下去了, 再转过来接明月。
明月抓着他的手, 只踩了一下小凳, 不等谢琅玉叫她慢一点,她已经跳下来了。
不等谢琅玉讲话,她就快快地道:“这么一点高,我都不怕,不会摔着的。”
谢琅玉觉得好笑,道:“你只吓唬我了。”
明月就笑,往边上看了一圈,觉着整个人都是轻快的。
自打同谢琅玉成了婚,他一日比一日忙,近来更是夸张,睡在衙门都是常有的事,就算是回来也是深夜,明月早间起来的时候,身旁的被窝都是凉的,两人连面都见不上,能这么出来一趟,家里的一切都抛到脑后去了,明月哪里能不高兴。
明月又偏着脑袋看谢琅玉,心想,谢琅玉该也是高兴的,他一直都是笑着的。
下人们开始卸箱笼,现下天已经黑了,下人打着灯笼在前边引路,谢琅玉就牵着明月的手往里边走。
明月这才有心思打量起这位处来。
这是一座墙院修的很高,远远地延伸出去,都瞧不到尽头的宅子,可要是讲这是个宅子,明月这么一瞧,觉着未免又太大了一些。
甚至没有左邻右舍,因为这墙院是沿着山脚建的,几乎把半个山脚都包起来了,明月看了一会,慢慢反应过来了,这怕是个别院呢。
院里早早就有下人在打理了,都带着笑脸,把墙院上都挂上红灯笼,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日,见了二人便口唤三爷三奶奶。
明月一直带着笑,叫谢琅玉牵着手,两人穿过好几条长廊,瞧这院子里的景致却是很不一般,特别精致秀气,三步一水池,同京城大刀阔斧的风格截然不同。
明月连着瞧了小池子,扇子都要打得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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