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沈清秋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把螣镯推到谢钰面前,“太师,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用得上它。”
她松开镯子,收回手,目光穿过窗户,落到外面扫雪的宫人身上。
这天可真冷啊,那些人都在一个劲的哈气取暖。
沈清秋说:“那位姑娘确实与本宫无冤无仇,不过……谁让她是林家人呢。”
她缓缓收回视线,重新落到谢钰身上,那双自始至终都平静的眼眸迸发出森森寒意,素来以佛性著称的皇太妃,还是第一次流露出这种瘆人的神情。
她阴森森,冷嗖嗖的说:“林家人,都该不得好死。”
谢钰咻地皱眉,还想问一些事,谁知沈清秋忽然跌坐到地上,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
她的脸上带着解脱,“林家对不起我们沈家,他们死透了才好……”
一直候在殿外的舒巧,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动静,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进殿一瞧,就看到沈清秋吐血死在谢钰面前。
“太妃娘娘!”
*
谢钰从枉凝宫出来,眉头一直微蹙,沈清秋突然死亡,而他又是唯一与她相处的人,身上总得背负嫌疑。
他暂且不能离宫,同时还要派人去查林家和沈家的恩怨。
后宫到处都有谢衿的眼线,她得知沈清秋死亡的消息后并不意外,涂着豆蔻的手指轻轻捻着鲜嫩的花瓣。
自言自语的感慨着:“哀家入宫的这些年以来,后宫的姐妹们一个个都离哀家远去,如今呐,这寂寞的宫廷里,再也没有人能陪哀家走下去。”
先帝的妃嫔里,除了谢衿和沈清秋,其他人都殉葬了。
怀念完刚逝去的沈清秋,谢衿又恢复以往浓艳绚丽的神情,她用轻缓的语气对身旁的宫婢说:“去请太师来本宫这小坐,就说……”
谢衿蓦地一笑,脸颊旁陈旧的伤疤也跟着牵动,“就说本宫可以告诉他,他想知道的事。”
沈家和林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物是人非,时隔几十年,一时半会想要调查清楚,那是很难的。
谢钰踏进凤栖宫,谢衿亲自执起紫砂壶给他倒了杯热茶。
杯中氤氲着腾腾雾气,清甜的芳香直冲鼻翼,谢衿放下紫砂壶,微微整理略皱的袖摆,不经意间露出腕上的凤血镯,随即便被宽大的袖子盖住。
“几十年前,沈、林两家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世家,两家素来交好,在朝堂上更是风头大盛,有威胁武朝统治的趋势,高祖对此甚是忌讳,担心他们功高震主,也决心要挫挫两家的锐气。”
“林家得知高祖的心思,为维护家族荣耀,佑根基不倒,不仅与沈家撕破脸,还栽赃陷害他们通敌卖国。”
“高祖得此机会,便将沈家数万人口尽数斩杀,以此警示震慑各大世家。”
“而沈清秋,则是沈家现在唯一的遗孤。”谢衿端起茶盏,喝了杯暖胃的热茶,“她身负血海深仇,入宫第十二年,终于将剩余的林家人尽数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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