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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师祖将师父养育成人是大恩,师父不该忘恩负义。”

“如今大师兄当上掌门,小师弟的寒症也快好了,师父终于下了山,可师娘没了。”

……

众人聊起徐相濡和虞以沫这对苦命鸳鸯,声声感叹,站徐相濡的觉得他有情有意,站虞以沫的说她心怀天下。

裴知逸想,他们俩谁都没错,只是命运要他们取舍。他闭上眼,慢慢回忆起自己与少女的初遇。

那年,他十一岁,她十二岁;那天,灰蒙蒙的,天上正下着细软的雪,一落到发上便化了。

那时,他独自一人坐在屋内背书,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前日刚发完寒症,他身子虚,师父怕他冻着便给他做了件厚厚的棉衣,还叫他别去上早课,老实待在屋内。

“国不可从外治,军不可从中御……”他念着书,时不时瞧瞧外头。

院墙处有颗菩提树,这菩提树长了二十来年,又高又大,枝干绵密,上头挂着不少痴男怨女的红签,染雪后极为好看。

等到用药时辰了,他放下书,从竹龛里抓出师兄们抓来的黑蛇,正打算取蛇胆。

忽地,菩提树上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是个比雪还白的少女,少女戴着厚实的面纱,根本瞧不清模样。她穿着一身绯红色的衣裳,外披绯红色的斗篷,长发也用绯红色的缎带绑着,灵气而娇艳。

她轻盈地穿梭在菩提树间,一张张翻着红签,发辫上的铃铛一响一响的,在安静的小院中尤为清脆,尤为好听。

菩提叶几次从她鬓边拂过,弄得面纱系绳都松了。

他看得入迷,情不自禁地凑到了窗户边,正想一睹少女的芳容。奈何少女是侧对着他的,面纱掉落时,他只看到一张侧脸。

雾蒙蒙的天,绯红的衣,细长的柳眉,雪白的肌肤,浅朱色的唇。

一眼一瞬,一眼一生。

叫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好美。”

“谁?”少女赶忙拉紧面纱的系绳,扭头看人。

两人四目相对,“啊!”她娇呼一声,似是被吓着了,脚下不稳,直直从树上跌了下来,红裙四散,翩然如蝶。

“小心!”他大喊一声,迅速将手中的黑蛇扔开,身子以利箭出弓的姿势飞了出去。然而寒症后劲儿大,他的身子不如平日灵活,这接人的位置也没扣好准头。

“哎呦。”

他被她压在身下,她整个人趴在他背上,霎时,一股清香涌入鼻尖。

“嘶,好疼。”少女哀嚎似的嘟囔一声。

她看着轻灵,压在背上还挺重的,他忍不住道:“姑娘,你有点重,能不能先起来,我喘不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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