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倒好, 一语成谶。
电话打通, 荆愠在中医院刚加完班,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喂,温秘。”他懒洋洋的,“黎总又怎么了?”
温有之从床上坐起来, 对着空气张了张口。
她觉得直接问会不太妥当,话到嗓子眼只好转了个弯, 胡说道, “黎总眼睛又不舒服了。”
“又不舒服了???”荆愠果然上套, “你等着,我现在去他那儿……”
“不、不用了, ”温有之一急就磕巴, “他托我问你能不能多吃一片药。”
荆愠忙说:“可千万别,他那病就该养着,天天吃药算怎么回事儿?之前都说国外有人研究出来治疗方法了,他偏不治, 说忙公司忙公司,我看他早晚得瞎。”
温有之抿了抿唇, 语气都放轻了:“……公司哪有身体重要啊。”
“就是!温秘你可得劝劝——等下, 你知道了?”荆愠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一个激灵乍起, “他和你说了?”
温有之接着装傻:“嗯。”
“他……哎, 他到底还是说了。”
荆愠语气惆怅,一提起这件事像是更累了——事实上也的确累了很多年,算起来,有12年。
“这也不能怨他吧,是当时那老师不做人。谁年轻时候没有一点喜欢的东西呢?谁又天生就是当总裁的料子啊?你要是早个10年见到他,你会发现他的眼睛是很野性的,会发光的那种。”
温有之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他当时很喜欢射击。”荆愠叹了口气,“而且百发百中。任谁看都是天赋异禀。我不否认他在其他方面也很聪明,要不然也不能把公司治理的这么好,他一直很优秀,直到遇见了那位老师。”
“那个女的,我是真的服。她说黎芜天生就是领导者,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有自己专属的路,不能走歪,也不能跑偏。她觉得黎芜玩射击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这种行为就该被唾弃,不是智者应该犯得、愚蠢的错误!”
温有之脸上再挂不住表情了,呼吸都跟着加快。
好在荆愠没注意到,沉浸在了自己的记忆里,喃喃道:“你知道吗,那女的其实是个什么生命研究所的人,不知道从哪搞来的药,给黎芜关进地下室里了,关了三天……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眼睛正在往外面渗血,毫无美感,好像衣服掉色。”
“然后警察来了,涉嫌虐待,还有一些研究所的什么条款,反正被抓走了……”
“再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他懂事后第一次哭。”
温有之声音有些难以察觉的干涩:“他那个老师,叫什么名?”
“姓不太好听,叫什么来着?姬雅凡。”荆愠道,“前几天出狱了,你提醒着身边保安点儿,这女的不是过来找他勒索,就是过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
温有之一言不发地把电话挂了。
她双肩突然垮了下去。
白天还意气风发的人,现在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
她想起来了白天姬雅凡的话:“哦——他从没跟你们说过吗?”
没有。
黎芜连提都没提过。
就连她这个最亲近的,都不曾透露过半分。只是偶尔会带个眼镜,会在车上闭目养神。
他说过,他不喜欢下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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