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芜插着兜倚靠着墙,闻言,漆黑的眸子在暗处抬了抬。
“跟我进屋。”
房子太大是会带回音的。
温有之短短几秒,经历了从未有过的,被家长支配的恐惧。
她固然心慌,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双手圈着椰汁,客厅里只剩她一个人。
“你怎么想的?”
江茹门一关上脸就垮了下来,看上去似乎真的有些生气。她把手套拽下来扇在架子上,“你知道小温她家……你知道她是个孤儿吗?”
黎芜长眉一拧,“我不喜欢你用这个词。”
“好,好,我说话说快了。”
家出事了都没有她现在这般着急,她一屁股坐在木板凳上,道,喃喃道,“有件事我还是要强调一遍……我一直把她当亲姑娘看。”
黎芜一怔。
江茹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当年你叔叔把她带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她不简单。她……太聪明了,远比你想得要聪明,在有些方面,跟你小时候很像,她身上有你丢了的东西,就是那股灵性。”
她的随机应变,她的逢场作戏,她的一颦一笑,都带着自己的脾气和态度。
江茹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却独独把她留在身边三年。
可理性的人往往不会表现的很理性,打磨好的珍珠总是会藏在蚌壳里。
“但是你知道吗?她身上缺少了……那种作为女孩的快乐,你理解吗?”江茹语重心长,“她总是看着无欲无求,让人总是忘了,她不过才22岁。”
窗外不知道哪只猫飞檐走壁,牵扯着铁管发出刺耳又尖锐的划割声。
黎芜递过去一眼,眸光映向窗外,没收回来。
“我上回跟她介绍180模特也是,不过是想让她青春一把……”
江茹没好意思多说,这才意识到自己那时候介绍的太潦草,差点给亲儿子戴绿帽。
现在知道真相,也只不过不想让黎芜辜负人家罢了。
她摩挲着扶手,道:“你明白妈的意思吗?”
黎芜双臂叠在身前,影子擦着墙长长地垂在地上。
“明白。”他想了想说。
江茹不太信:“那我是什么意思?”
“我会尊重她的选择。”黎芜道,“其实像温秘书这种人有很多,他们的认知能力、元认知能力和认知效率都要超出常人,‘理解’就是建立在这个的基础之上……”
江茹被学术压垮:“能说人话?”
“行,就是他们做什么事,都远比别人安排的更适合自己。我能做的,也就是保护她。”
保护她。
这三个字说得轻描淡写,但江茹知道,对黎芜这样的人来说,能下这样的承诺已经足够严肃。
也是这三个字,证明了这次对话,不只有她一个人在认真。
黎芜撩起眼皮,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尽我所能。”
“……”
江茹半懂不懂,倒也被说服了。
她这个儿子平时看着不太正经,但从小想得就比别人多,主意也正,属于带头搞破坏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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