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
有人在拍肩膀,许陶然迷迷糊糊睁眼叫爸爸。
“然然,爸爸走啦。”
许陶然睡眼惺忪,扭头看枕边,被角的本书,半压枕头,不像有人睡过。许鹤苓不仅纵容自己鸠占鹊巢,反倒主动退避叁舍。
许陶然跟到门口,察觉到她爸爸脸上昨晚被忽视的倦意,“爸爸,你是不是一夜没有睡?”
许鹤苓笑,“和他们作线上交流,就忘记了时间。”
他的话不辨虚实,许陶然心口发堵,等他临出门,才愣愣说,“爸爸……”
“怎么了?”许鹤苓住步。
许陶然嗫嚅着,“你不要太辛苦,我在家挺好的。”
许鹤苓笑,“嗯,爸爸知道。早饭爸爸做好了,别忘吃。”
门被带上,分断声气余响,许鹤苓实实在在的来去,霎时有了缥缈虚幻的意味。
*
新学期,沉猷之开了一门文学与自然的专业选修课,因为之前不错的出游和写作体验,许陶然毫不犹豫选了这课程。
一周正儿八经上课,欣赏自然文学作品。一周出游,其时春意渐生,师生沐风缓行,有点“风乎舞雩”的意境,可惜学校不批带学生出校门,只能在两个校区内转悠。
某天,许陶然正上课,收到荀璐的消息,说她来江东大学了。
“和你妈妈么?”
“不是,我一个人。”
许陶然吓了一跳,毕竟,荀璐给她的印象就是弱不禁风,怎么独自出门啊。
“我妈妈平时都耗在我身上了,今天是他们结婚纪念日,爸爸特意过来,我想让他俩过二人世界。”
许陶然想不通,父母感情甜蜜,对荀璐又格外爱护宽容,她为什么会抑郁?
出于担心,许陶然跟沉猷之说明情况,请了十几分钟假,接到荀璐时,她正坐在石墩上,有气无力的,干干净净的女孩子,瘫得像个纸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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