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很害怕打雷,在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一群人在雷雨天冲进家门,送回来一个盒子和一面军旗,然后他就是彻底失去了父亲。
因为失去父亲,他成了小孩子随意鄙夷的对象,他的母亲成了其余人眼里好欺负的寡妇,他看到了太多人对他们的指指点点,看到了母亲眼里强忍的泪水。
知道他父亲怎么死的人,也总是用一种悲悯的目光。
那些或可怜或轻视的眼神里,都没有平等尊重。
他害怕打雷,一到打雷的时候,那些他极力想要遗忘的记忆和他以为淡去的悲伤就会瞬间回来,告诉其实他,原来他一直从来都没有忘记。
年少时受到的伤害并不会随着时间治愈,只会随着成熟而藏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梨夏好像感觉到了他害怕打雷,就会在每一个雷雨天,都拉起他的手,缩在一家老书店,给他念童话故事。
你看啊,明明他比她大,她却更像个大人一样小心翼翼的保护他那些脆弱的心情。
这段时光,是两个孩子相依为命的时光。
小学、初中、高中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到了初三的时候,梨夏就像所有女孩一样,原本不爱读书的她,却爱上了杂质、散文。
只是即便这样,梨夏的成绩也始终不算好,就好像她喜欢的文学,和课本还有数理化完全是两个东西。
那个年纪开始流行笔友这种方式,比起电脑邮件,梨夏更喜欢手写。
“因为电脑打出来的字都一样啊,手写就不是这样了,每个人自己写下的字都带着她的灵魂。”梨夏曾经这样认真的解释着送给他的生日贺卡,给他摘抄的语文句段,甚至是书籍推荐,梨夏都是亲手写下送给他的。
如果没有后面母亲出事,梨夏和他发现,他母亲居然就是梨夏父亲年少的初恋,那么他们之后也会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或者恋人吧。
不会缺席彼此从17到27的这十年。
宋朝雨终于明白,苏梨夏小姐为什么会送白居檀先生钢笔了。
认为笔下的字会藏着写字人的灵魂的人,送钢笔,就是珍贵的意思了。
她大概知晓白居檀先生和苏梨夏小姐之间的故事经过,但从未如此清楚的知晓他们之间这些年的相处,今天这样也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
“那宋小姐呢”他清淡的问起,“宋小姐不是也有一个等待二十年的人吗,但宋小姐看上去很年轻。”
宋朝雨的神色有片刻的变幻,才轻声道:“我…我已经不准备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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