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么?”宋朝雨怔了怔
“是因为…”苏梨夏脸上的表情逐渐温和起来,她看着宋朝雨的脸庞,轻声道:“因为好奇啊,想看看居檀身边有个怎么样的女孩愿意为他做到了这种程度,这么为他着想,一定是个温柔的女孩子吧。”
“您误会了,我听白先生说起过你们之间的故事。我和他是朋友,所以作为朋友,我想…”
苏梨夏摇了摇头,她唇边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过:“无论是什么关系,他身边能有你这样一个人,我就感到高兴,我也放心了。”
“您看起来没有那么讨厌白先生”宋朝雨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既然如此,苏小姐,您能给白先生一次见面的机会吗?”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他啊”莫名的一丝叹息,苏梨夏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说起了其他:“我第一次到医院检查身体,发现自己得了这个病的时候是七年前。”
这种事情,是宋朝雨从来不曾了解的,她没有出声,而是安静的听着苏梨夏小姐讲。
“那时候就不是早期了,而是中期。”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苏梨夏的眼神始终平静,“都说中期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几率能治好,化疗什么的也都做了,医生给的治疗方案都在执行,但偏偏,我就是那百分之二十的意外。”
“这十年,在发现患病的前三年,因为少年意气、因为自尊又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居檀选择了不见面、不联系,其实明明知道这些父母的事情和他无关。”
“他妈妈对我很好,在搬过来之后也从来没有和我父亲有什么过密的接触,我爸也没有对不起我妈,他最多就是心里从没放下过。只是我不能接受而已,不能接受白姨就是那个占据了我爸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让我妈默默承受痛苦的那个女人。”
“要怪,该怪的是我父亲,是他自己没放下却又娶了我妈,还被我发现了。”
“那时候的我不成熟,等我真的成熟了,却又发现晚了。”苏梨夏笑着伸出手,摸了摸飞来的小鸟,小鸟不怕生,也许平日里就被来公园的人投喂,竟然也让她摸。
“三年后,因为要化疗,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太好,就更无法用这种状态去见居檀了。”
“再后来,癌症进入晚期,基本上依旧无法挽回。这十年的光阴啊,仔细想想,一晃眼就过去了。这种情况,也许不见面才是对的。”
苏梨夏仰起头,风吹过她额边的碎发,她的眼中闪耀的一丝微弱的光,“那时候我就在想,与其让居檀相逢之后再一次承受永别,还不如就让他以为,我永远也没有原谅他。”
“是这样么…”宋朝雨捏紧了手指,她鼓起勇气道:“但是,苏小姐不遗憾么?哪怕…哪怕白先生最终要再一次经历这样的离别,我想他还是想要见您一面的,”
“遗憾啊”苏梨夏笑的眯起了眼,“但是遗憾这个东西,是我和居檀见了一面,就没有了吗?还是会遗憾啊,遗憾这中间的十年光阴,遗憾再没有十年光阴。”
“可是”宋朝雨有些犹豫,她应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其实她没有立场站在这个位置对着一位生命即将逝去的人说这样话,但她想起接下来白居檀那二十多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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