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低头看着那盒子,似乎在思考,眉头不经意地拧了下,涂海燕抿嘴一乐,想他一个大男人对着这些东西应该觉得头疼吧。
去把衣服拿过来吧。涂海燕说。
嗯?
涂海燕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去把衣服拿过来,我帮你缝。
罗成显得有些意外,他看着她,两个人对视半秒,涂海燕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下一刻,罗成表情一松,说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不多会他回来,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衬衣,涂海燕坐在沙发上,伸手接过来,一边低头找线一边对他说:你坐会儿,我一下就好,很快的。
涂海燕拿起针穿线的时候,旁边的沙发陷了下去,小小的一张沙发忽然坐下个庞然大物,一时间显得局促。涂海燕的手顿了顿,最后把线穿了过去,剪断后,用食指和拇指捏住,线头在两个指腹间轻轻一转,一个结就打好了。
涂海燕把他的衬衫放在腿上,检查了一遍,最上头有两颗扣子都松了,她从上面那个开始缝。
罗成坐在一旁,起先,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她那手小小的,又白又灵活。他想,这手可真小,自己一只手就能握住她一双,又想,这么灵活的一双手触摸自己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他甚至荒淫地想,如果这双手握住自己的生命之源,那种慰藉将是何等畅快。
罗成看着针线在那只手里灵活地穿梭,又想自己这么想是不是有些猥琐,然后就在心里鄙夷了自己一回,大抵男人年纪到了,对女人的渴望就变得现实而直接。
年轻时我们谈感觉,没感觉哪怕在别人眼里两个人都多么登对都不行,也有任性的资本,然而上了年纪,发现那些东西都不重要。
罗成又把目光移到了她脸上。
她是黑直发,不长也不短,放下时刚好披散在肩胛骨的上方。因为低着头,头发垂落了一缕挡住她的侧脸,白炽灯下,那一缕秀发黑如缎子,泛着青黑色的光。
也不知道她被那发丝挡住了光难受不难受,罗成忽然就想伸手去帮她捋到后面。
涂海燕手里的活刚好结束了,一抬头看到他伸到面前的手,一时困惑,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如果此刻,她说:你干嘛?
他或许就缩回去了。
可是,她什么也没说,一直望着他。
那目光让他觉得她似乎也带着期待一样。
罗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只半空中的手方向一变,果断地附上了她的脸。
四下一片安静,空气分子在周围剧烈涌动,如同看不见的浪潮一波波盖过来,漫过两人的头顶,再落回去。
砰砰砰,那剧烈跳动的也不知是谁的心跳。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孤男寡女,本就赋予了一种无形的暧昧,罗成觉得如果此刻他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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