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笺道:“是陈子酬的人。”
江逾明想到先前的几件事,接过姜辞弄丢的那把竹扇,上面一半已经沾了血迹。他丢到云凛怀里:“再给她做一把吧,她很喜欢。”
云凛接过之后,江逾明就走了。
长安街十二巷,陈子酬喝到午夜才从里头出来。
他本是在等人给他把姜辞送来,可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他便知道是出了事。可出了事又如何?江逾明还能杀了他不成?
他爹可是阁老,连皇上都要让着他们三分。
陈子酬出了驿馆,随便找了个青楼,安置己身,只是这会儿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夜色肃穆,只挂着灯笼的长街散发着黝黑的诡异,他迷离着眼色走不动道,想叫侍从过来扶他,可朦胧之间,好似听到马蹄声疾来——
陈子酬的侍从还没来得及把公子拉开,那疾驰而来的马已经把陈子酬掀翻在地上,紧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黑夜,那鲁莽的马不止没有绕开他,还一蹄踏在了他的肋骨上!
陈子酬一口血喷了出来,吃痛得险些要昏过去,可就是这时,马上的人跳了一下,用一把匕首直直穿过他的肩胛,力气之大,直接把他钉在了地上!
深夜里爆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的低吼,陈子酬躺在地上不住地嚎叫,却只能轻微地颤抖,可哪怕是这样,也根本挡不住痛意的席卷,他全身细密地发抖,双腿不住地哆嗦,他甚至不能晕过去,因为疼痛敲打着他的神经,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在流淌,生命离他远去……
可纵使他千万般痛苦,却是谁都不敢靠近,被吓得抵在门上的侍从僵硬地转过脑袋,他看到了后头远远坐在马车里漠视一切的人,他的目光深幽,黑不见底,明明是一身白衣,却带着冷漠的肃杀。
钉——
又是一声,刀锋刺进血肉,侍从直接吓晕得了过去。
“走了。”江逾明低沉的声音里还带着半分哑意,像是雨天滴进深井的一滴雨水。
他和长笺走过街巷,路过一盏又一盏红色的灯笼,直到在街口,与另一个人碰上。
青胜兰骑着马坐在暗处,他青玉色的衣裳难得被夜色泼了墨。
两个人在寂月下对视。
江逾明能感觉到这人就是姜辞先前说过的,那个在酒楼结账的,荆州的朋友。
青胜兰也明白,这就是姜辞从前说过的,那个远在奉京的,当官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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