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云栖梧不愿回想,头疼得紧……
云息凰也不多问,起身拿出自己带来的东西,是个方正的盒子,从里面取出香来点上,红光闪过,青烟袅袅,将香龛搁到她身边,“姐姐累了,先歇会吧。”
闻过的味道……是灵犀香,恍惚想起前日里他说过要给自己送些来,一早原是为了这个……
弟弟的五官在烟雾中愈发柔和,云栖梧感到安心,不自觉靠在弟弟身上,云息凰就这么默默陪着,殿外打斗的声音隐隐约约,云栖梧皱起眉,见姐姐烦闷,他转头淡淡道,“姐姐,不如去栖霞峰暂住一段时日吧?让凤凰儿照顾你,眼下事多繁杂,你一个人我很难放心。”
“何况……”云息凰望着她,“别人看不出,凤凰儿却感觉得到……”一根手指点上额间的菱花,划过脸颊,再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凑近的眼里有深深的担忧,“姐姐的功体似乎出了些问题。”
云栖梧知道瞒不住,但泽越比她想的发现得还要早——
“姐姐别怕。”云息凰似乎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凤凰儿也只是想帮姐姐罢了……褚无忧和萧洵就交给弟弟处理吧,姐姐只需在栖霞峰静心调理,我会和姐姐一起寻找解决的办法的。”
“你不知道……这个事情很复杂……”云栖梧急切的想解释什么,却被云息凰温柔的打断,他扶着她,“姐姐,没关系的,多复杂都没关系的,有弟弟在,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他静静看着云栖梧,点漆的瞳孔倒影着她脆弱疲倦的模样……这是她吗?有多久了……有多久她不曾这般狼狈了?
想起来了……自她十四岁登上掌门宝座,她再没了任性的权利。人人都说她是掌门,她必须冷酷,必须面对危机从容不迫,必须有强大的力量守护这一切!她的责任那么重,时间那么短……近十年里,她在白天不停的练剑修行,伤痕累累,到了晚上只能悄悄躲在被子里哭,还不敢让人听见……
她不可以软弱。
她几乎遗忘了那段苦修的时光——那时凤凰儿总会偷偷跑来看自己,钻进被窝,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自己为什么哭?她说她想爹娘,凤凰儿便用肉乎乎的小手抱着她,安慰道,凤凰儿也想爹娘,可凤凰儿庆幸姐姐还在。
他那么小……为了这唯一的亲人,她不敢退不能退!无情心法需反复经历‘问心’一关,直到百炼成钢,断情绝爱……她日日熬着,疼啊,难啊,无数幻境的考验,失败一次便如死了一回……剑心不可染尘,剑骨在这反复的锤炼中修得金身,而她终于在获得第一根无情剑骨后,再也不知如何流泪。
后来的事情……她越站越高,汲汲众生皆如浮云,唯天道永昌。凤凰儿再不会甜甜的跟在自己身后叫‘姐姐’,他长大了,变得沉默稳重,一切好似注定如此,他们都变了。
是好是坏呢?命运从来没有给她选择……
上一世,她最后见他是传玲珑镜……原来,若非重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话了……
“姐姐怎么了?”云息凰关心的问道,云栖梧心绪不宁,一些记忆中早就深埋的片段像是打开的宝盒通通飞了出来,额间的菱花如同感应到什么开始发烫,又来了……云栖梧抓住弟弟的衣袖头痛欲裂,这次又是为什么?云息凰一把抱起姐姐往外奔去,事态严重,他要回栖霞峰!
殿外,远远斗法的俩人并未分出胜负,一开始的恶意发泄后,互相都没讨到好处,或者说,看不到师尊,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
萧洵什么时候都能收拾,但师尊那边……褚无忧再冲动也明白这个道理,师尊的态度才是最重要的,她想知道师尊是怎么想的,而萧洵压根不愿跟褚无忧在这耗着,只是不打一场,估计后面更加没完没了。
“师尊!”褚无忧眼尖看到了泽越长老抱着她离开,再不和萧洵纠缠,一个闪身飞到了云息凰前面,大惊失色,“师尊怎么了?!”
“先让开!”从来没有见过泽越长老这么着急,褚无忧不敢挡着,跟在云息凰身后,萧洵此时也跟来了,“发生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提!”褚无忧忍不住破口大骂,明艳的五官变得扭曲,鞭子‘啪’打在他脚下,“师尊肯定就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萧洵,你等着,我褚无忧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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