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茵去过万象宫好几次,都被宫人挡在外面。
她仔细琢磨了下,猜出是李洵软禁了她。
陈文茵从来不知道自己爱着的是这样一个魔鬼,日日以泪洗面,她精神不好,晚上总是被梦魇迷住,从惊惧中被吓醒。
太医给她开了药,但她是心病,服下效果也不怎么好。傅娇没来得的日子里,她总是忍不住地想,李洵是不是用什么理由把她糊弄了。
她不信傅娇会不来看她。
“阿爹!救救我!”夜里,陈文茵又从梦中惊醒,醒来后看着雕梁画栋的寝宫,她的意识渐渐回笼,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略怔愣了片刻后,她突然放声大哭。
乳母在外面值夜,听到她的哭喊声,忙小跑进来。
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知道她又是做恶梦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日她从宣政殿回来之后就一直失魂落魄,像是被人抽去灵魂一样,整夜里做恶梦。她心疼地把人搂进怀中,安抚她的情绪:“不要怕,不要怕,只是做噩梦了。”
陈文茵伏在乳母肩头,大颗大颗地眼泪落下来:“阿嬷,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乳母不知其中的缘由,诧异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文茵不敢说,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只敢把那些龌蹉的、肮脏的事情死死地压在心里。或许等日子久了就好了,她安慰自己说。
几日之后,李洵登基。
宫人给她换上金线绣着的繁复礼服,戴上凤冠,领着她和李洵一起完成仪式。
时隔良久,她再次看到从前自己一心所系之人,目光一触碰到他,她便有种要落泪的感觉。而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用他没什么温度的手牵起她走上至高之位。
底下文武百官皆跪于她的面前,她终于实现家族的荣耀,做到了皇后。
但她心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只有无边恶寒。
她的目光在成百上千的人里搜索,却没有看到相见的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傅娇。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却没有出现。
“陛下,王妃呢?”陈文茵双眼空空,压低声音问身侧的李洵。
李洵没想到她开口问自己的第一句话竟是问傅娇,漫不经心道:“她身体不适。”
“是因为她看到陛下便觉得恶心吗?”陈文茵低声问。
李洵怒目看向她,但碍于百官都在不好发作,只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陈文茵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嘴角终于浮起一点盈盈笑意。
因为这次的事情,李洵将陈文茵禁足寝宫,不许她踏出半步。
*
自从在地牢里见了皇后,傅娇日渐消沉,吃不下东西,但凡饭菜里看到丁点荤腥,就呕吐不止。
他让膳房变着法给她做新鲜的吃食,但都无济于事,她严重到连荤油也不能吃。有一次膳房用刚蒸了油糕的锅给她炒菜,她吃了之后吐了半宿,李洵便命人杖毙了好几个膳房的人。
见她什么也吃不下,他屡次问她想吃什么,她被烦得没有办法,说:“想喝茵茵煮的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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