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禾既然也已经找到,那她也实在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他以后要娶要纳也和她无关。
那剩下汴晁市,以及和顾府有扯不开关系的那百分之五的商行,她也不打算再找回。
就当是一份浅薄的赔礼。
赔掉她和他的十年。
寒秋抱着襁褓,望着安海市晨雾朦胧的街道。
东边已经渐渐开始泛起鱼肚白,各家各户已经在太阳初升时打开了店门,出门的出门,归来的归来。
寒秋站在这处人潮最密集的街市酒楼内,却忽然有种无去无从的感觉。
祖地没了,商行没了,寒家早已搬去了外境…哥哥的那封信里…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那现在…她还能去哪里。
她的家在哪里…她还有哪里能回…
寒秋抬眸望着泛起一条白线的天空。
天地莫大,但好像…还真没有容身之处…
怀里的孩子忽然醒了,咿咿呀呀的抓扯她的头发。
寒秋垂眸看着孩子,扯了扯唇角,想逗逗他,可孩子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什么,望了她一会儿,竟然哭了起来。
秋蝉连忙接过孩子哄起来。
寒秋看着楼下被巡街警察们封锁的越来越严实的街道,微微出神。
不知看了多久,远处忽然想起一阵骚动,街上的警察皆被吸引了过去,街上的行人也齐齐被吸引了过去。
寒秋的视线也被吸引了过去。
几分钟后,那围满人街口忽然齐齐让出了一条道,一个骑着黑色骏马的挺拔身影缓缓从接口出现。
寒秋的视线在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缓缓睁大。
这是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漆黑的短发打理的一丝不苟,满身剪裁合体的深色衣装越发趁得他身形修长挺拔,眼窝很深,剑眉星目,宽肩窄腰大长腿,下颚线条利落到透出些锋利,琥珀色的双眸看着四周,透出一抹寒秋无比熟悉的锐利。
“哥哥…”
寒秋低低喃语,声音轻的连她身边的秋月都没听见。
可远在百米之外的潮市中央的男人却仿佛听到了,鹰一般的眸子抬眸直直朝她看来,精准穿过酒楼层层叠叠的窗口,精准锁定在她的脸上。
这一刻,寒秋仿佛看到男人沉着的脸动了动,露出一抹她十分熟悉的神色。
男人轻夹马鞍,高壮的黑色骏马便带着他直直往寒秋所在的酒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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