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放下木箸,支起小下巴,眸光十分落寞,长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不吃。”
少年人坐在她边上, 看着小猫儿忧愁的小模样, 眉眼微弯, 冷白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尖,他轻笑:“往往,你已折腾它一刻钟了。”
秦往往不开心,懒洋洋的,又往她的漂亮哥哥身上倒, 整个人都倚着江鹤声,被清清冷冷的松香拢住了,小猫儿昂了一声,拧着小眉头, 轻轻嘟囔:“不好看呀。”
小猫儿又扒扒那条鱼, 轻轻哼了一声, 娇声娇气的:“它生得很不好看呀, 漂亮哥哥,我不想吃它。”
“往往。”
江鹤声无奈,纵然曾是金尊玉贵的东宫太子,也头一回见这么娇气的小孩儿。
然而,这小孩儿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小姑娘,少年人着实对她没法子。
“你瞧呀。”
小猫儿是一只十分有鉴赏水平的小猫儿,她将银盘端起来,放在她的漂亮哥哥身边,很认真,拿木箸捣捣炸得金黄的鱼头,仰起小脑袋瞧江鹤声,带了点小小的不满:“漂亮哥哥,它的嘴张得那么大,它要吃了我吧。”
“往往。”
江鹤声哑然半晌,把小姑娘手里的银盘接过,轻声斥:“娇气至此。”
声音却十分温和。
“胡说。”
小猫儿却不愿意了,小脑袋枕着江鹤声的胳膊,小指轻勾少年人乌黑的长发,她软乎乎强调:“我是有很正当的缘由的呀。”
秦往往说什么话似乎总能找到道理,仿佛全天下的典章律令都是她一个人定下的。
江鹤声将她手里的银盘接过来,轻轻搁在桌案上,温声教训小猫儿:“乖一些,好好吃饭。”
这小混账又开始哼唧。
修长冷白的指节搭在木箸上,江鹤声垂首,夹起那条可怜的小黄鱼,轻轻咬了一口。
下一瞬。
“吧嗒——”
木箸掉落发出清脆的响音。
少年人难得有些无措,他怔忪半晌,愣愣看着忽然仰起头、咬住鱼尾巴的小猫儿,瑰丽清透的眸子里带了点错愕。
两人贴得很近,小姑娘卷翘的长睫触上少年人冷白的侧脸,痒痒的,一颤一颤,又绵绵密密,恰似窗牖外飘散的雨丝。
从云端,落到人间来。
温温软软的呼吸声,带着小猫儿身上浅浅的山茶花香。
这小无赖咬了鱼尾巴还尤觉不够,轻轻咽了半条小鱼,眉眼弯弯,眸光又晶亮晶亮的,她似乎很好奇,歪了歪小脑袋,对上少年人殷红的唇瓣,轻轻啄了啄,啄完就跑,丝毫不犹豫。
“我出去玩儿啦,漂亮哥哥。”
酥酥软软的声音落在风里。
小无赖似乎也知道自己干了坏事,蹿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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