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湫淡淡扫了他, 懒得理他, 若在平日, 便是巡防右使亲至,也没资格在他面前如此大放厥词。
“打出去罢。”
他温声吩咐西桥,微凉指尖掩在小猫儿眼前,冷白袖摆垂下。
西桥俯身应是。
*
深巷寂静,人烟罕至。
“他娘的——”
庄序死命往前一踹,堆起的箩筐哗啦啦往下掉,臭鱼烂虾滚了一地,他有些嫌恶,往后退了两步。
“查出来了吗?”他道。
庄序在商行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滚在西街上,被勒令此生再不能进秦氏商行一步,一张脸都给丢尽了,花魁娘子也跑了。
他娘的。
侍从点头哈腰:“公子息怒,公子息怒。”
“老子的花魁娘子跑了!”
他气不过,对着箩筐猛踹,他好不容易找了个美人能在兄弟面前涨涨面子,还没带回家就跑了。
奇耻大辱。
庄序再维持不住什么翩翩君子的姿态,目光阴狠:“那个人到底是谁,什么背景。”
侍从揉揉脸上的青肿,劝道:“那是秦家家主,整个商行都是他的,听说背后还有什么雍王府,底子深得很,公子,咱们得罪不起啊。”
庄序嗤笑:“没出息的东西。”
“不就是个商贾之流,下贱货色。”他想了想,道,“爷的花魁娘子跑了,他总得赔我一个,去,把他们家那个小姐给我劫过来。”
“能成吗?”侍从有些犹豫,“老爷说了,不让您再去找秦家的麻烦。”
庄序冷哼一声,想起今日看见的漂亮小猫儿,啧了一声:“怕什么,那种招人疼的小美人儿,可不就得关在屋子里好好宠爱。”
“秦家主明知道他妹妹生得好看,还把她放出来,谁知道想让她勾引谁。”
他大手一挥:“大不了到时候爷纳了她。”
“区区商女,若是进了巡防右使府,可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
秦府西园,居室内。
红衣少年微俯身,眸光疏落,冷白清莹的指尖拈着银刀,轻轻割下一段沉香木,木片落于香炉之中。
烟气袅袅。
“殿下。”天三将西街的事一一禀告。
冷白的指节浸泡在清水里,昼光跳转,江鹤声拿银丝方巾将手细细擦拭干净,侧耳,淡笑:“庄序?”
“胆子倒是不小。”
语气颇冷落。
他垂眸,依稀记起,庄家有个旁支,前段时间向他表过忠心,大抵就是这个名字。
“忠心至斯。”他笑,“孤亲自去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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