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真的?”沈姑妈泪眼模糊望向她。
“我骗你干什么?”田氏轻飘飘说,“你也真是够笨的,不去找正主儿,来国公府哭什么哭,人家姑娘的父亲又没死,还有祖父祖母在,轮不着我们外人插手她的婚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姑妈茅塞顿开,立时坐不住了。
老夫人意味深长瞥了眼田氏,深深叹息一声,“你们……”
熏风飒然而过,蔡伯玉坐在柳荫里,悲悲戚戚望着后罩房的方向。
他终究是没拗过母亲,乖乖从床上爬起来了。
但也不能全怪他,舅舅一瞪眼他就浑身不过血,多哼哼一句,上手就要给他活泛筋骨。在那双铁钳似的手面前,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就像小树枝,嘎巴一声就断了。
他哪儿还敢装病!
老夫人恼他胡闹,好几天都没让他进鹤寿堂的门。这也就罢了,他更伤心的是顾妹妹居然都没来看他,他为她生出一身的病,她却连滴眼泪都没流。
翠苒劝他算了,人家不愿意,他又没胆子来硬的,何必巴巴地讨好她,没的掉身价。
他舍不得,睁眼闭眼,全是顾妹妹的一颦一笑,这可真是,多情却被无情恼啊!
正兀自嗟叹,不妨身后绕出一人,“二弟,你又跑到后园子来了,当心母亲罚你。”
蔡伯玉吓了一跳,一看是蔡娴芷,忙拱手讨饶,求她再替自己遮掩一回。
蔡娴芷摇着扇子叹道:“替你遮掩不难,不是我说你,转年就十八了,也该在正经事上下功夫。要么去舅舅那里历练,要么让父亲给你求个差事,整天这么浪荡下去,不成啊。”
蔡伯玉很奇怪,“大姐姐今天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倒有点像母亲的语气。”
“傻弟弟,好歹睁开眼瞧瞧府里的情形。”蔡娴芷低声道,“你为顾春和闹了个天翻地覆,有人说你是情种,也有人说你纨绔膏粱,不堪大用。”
蔡伯玉不以为意,“爱说说呗,他们也就过过嘴瘾,我还能掉块肉怎的?”
扇柄点上他的额头,蔡娴芷恨铁不成钢地说:“大哥下个月回府,人家都要入仕了,你还……你别忘了,祖父在世的时候,曾想让他继承国公府!”
略带凉意的风飒然而起,卷着细细的浮尘,在脚下打起一个又一个的旋儿,他那双精致的靴子也变得灰扑扑的。
蔡伯玉怔楞片刻,猛地一蹦而起,“我就说呢,一夜之间流言四起,老夫人怎么可能同意让顾妹妹做妾?他们知道我喜欢顾妹妹,必是故意激我,好借此拿住我的把柄!”
蔡娴芷舒口气,“你总算不是糊涂虫,别看你是英国公世子,空挂着个名头,处处受限,想干什么都得看别人脸色。好弟弟,你还不知道上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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