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去去都像踩着风火轮,崔漾拿起粥桶晃了晃,见里面已经空了,不由嗐了一声,老家伙非但是个急惊风,还是个饭桶,把她的粥全给吃完了!
蓝开忙吩咐厨房又送了一些饭菜,量不多,够崔漾吃得干干净净又是刚巧吃饱的状态。
等陛下用完膳,蓝开才小声说,“这于大人也太没有君臣礼仪了……”
崔漾正擦手,闻言回身,蹙眉盯视他一眼,到小宦从战兢兢跪下求饶,崔漾才示意他起来,“下不为例。”
“谢陛下开恩,小奴再不敢非议大臣了。”
蓝开惧怕地磕头,到那落拓风流的背影出了宣室,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步跟上伺候。
晋阳兵乱,上京城暗流涌动,皇城里还是一片安宁,崔漾去浴池,本是打算好好泡一泡,来了月事,皮肤被水烫红,还是觉得凉寒,只得歇了泡温泉的心思。
外头天已经黑透了,郭鹏轮班,禁卫是副将申兴,见陛下出了殿来,忙行礼,“陛下。”
崔漾示意他们起来,也不要侍从跟着,折回偏殿,下了地道。
守在过道里的禁卫见礼过,安安静静退出去,守狱人年老面白,前看一眼,后看一眼,脸色通红,左晃右晃像一片飘摇的黄叶,埋头小碎步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机关门,似乎不忍直视多看一眼眼睛就要瞎了似的。
崔漾莫名,却实在懒得管了,抬脚进了囚牢。
牢房进深三四丈,四面篓空,除了榻,便只有一套简单的桌椅了。
两盏油灯一高一低,投下昏黄的暗影,落在司马庚的侧颜上,他鼻梁挺直,睫羽微垂,拿着书册的手是玉色,骨节分明。
司空这个姓,自商周起就是官名,哪怕不是皇家,多数时候也位列三公,一代一代绵延至今,司空氏的人样貌自然不会差的,生为男子,多阳刚俊美,司马庚又有一个冠绝天下的母妃,便比旁的子弟精致了几分,说是造化钟神秀,属实不为过。
现在冷梅花瓣的耳垂被灯火映衬出了薄红,像是冬日枝头被春风吹过的红梅,冷中带绯。
一刻钟,两刻钟。
司马庚握着书卷的手渐渐僵住,背僵直太久,自尾椎的地方窜起麻意,他手上有伤,终是放下了书卷,沉声问,“陛下等不及后日,现在来杀我么?”
崔漾暂且也不问宝藏的事,懒洋洋起身,折扇一转,金刚骨里射出丝线,末端缠到司马庚腕上,“不想剩下的筋脉也被切断,便听话些跟我走。”
那丝线不知是什么制成的,十分柔韧,灌了内劲后又锐利如刀,稍稍用力便会嵌入肉里,疼痛难当,她把玩这折扇时,潇洒雅致,谁能想扇面下是这等刚硬的利器。
司马庚淡声问,“陛下想干什么,以折磨罪臣为乐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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