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莹面色涨红,“我就是想要和离!”
崔漾不知她是什么情况,却看出了她态度坚决,略想一想,叫杨明轩准备了笔墨。
杜冰莹怔住,旋即心间压不住激动,“陛下,您要下圣旨帮我么?”
崔九啼笑皆非,“我印象中,杜仪最要脸面,高老夫人为人严苛,你出了高家,带不走一匹薄纱一粒米,回不了杜家,你身无长务,何以立足,流言如刀,又如何自处。”
杜冰莹面色顿时煞白,身形摇晃,一下坐在了椅子上,神色灰败。
崔九扫她一眼,提笔默写一本适合女子修炼的内功心法,递给她,“谋定而后动,一,先把身体养好,有自保之能,二,有立足之能,否则,不要想,想也白想。”
杜冰莹接过一沓纸张,那字迹大气清正,笔锋内敛,隽秀,却也沉稳,铁画银钩里透着隐隐的杀伐果决。
她本习武,一眼便认出这是最上乘的心法,捧着如获至宝,嘴唇颤动,到这时,再看面前的女子,龙楼凤阁,自崔九入京来,头一次这般清晰地意识到,面前的是帝王,不再是以往的崔家纨绔了。
有了这本心法,再辅助她得到的剑法,勤加修炼,自保和自立不成问题。
杜冰莹捧着纸,不敢紧握,怕被汗润湿纸张,要谢恩,面色一时煞白,“表姐对陛下无礼,陛下会不会怪罪。”
崔漾看她睫羽被泪珠湿润,神情又激动又忐忑,一时倒不知怎么回答,半响方道,“不过人云亦云,显得颇为愚昧,但她愚昧,是司马庚的错,怪罪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崔漾展扇,“日后若还不知分寸,便不好说了。”
那凤目里清淡平静,却叫人心生寒意,不敢冒犯,知晓她方才不理会,不是不能理会,是不欲争这翻没用的长短,不免脸上热辣,心生惭愧,屈膝行礼,道了谢,取了围帽带上。
她下定决心要好好修练,便不愿用口说,只待日后有一番成果,甚至闯出一片天地,再来谢恩。
到那女子带上围帽离去,杨明轩才道明缘由,“杜姑娘嫁给了高家嫡次子,两人成婚多年,却无所出,高大人不肯纳妾,亦不在乎子嗣,但家中老母和族里亲戚催促,尤其高老夫人严苛,若非忌讳杜家权势,估计早就逼子休妻了,高大人护得再周全,只怕杜姑娘也很难称心。”
“高飞赋?”
杨明轩点头,与她换了新茶,“正是,高大人主掌刑狱,断案一把好手,家学渊源,名声极好。”
崔漾听罢,未有言语,高飞赋此人崔漾十多年前见过一面,不过是在花街柳巷,此事只怕有内情,但无论什么内情,都是人,想和离,便都有和离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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