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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客人离开后,细川先生回来就看到妻子拿着夹在水果里的一张签名卡发呆,“怎么了?爱子。”

细川爱子收下签名卡,放到胸口处,激动不已。

“是阿蒂尔·兰波先生的签名!”

一模一样的字迹,即便是模仿,也满足了文学迷的爱好。

谁不想活得如同兰波一样,年少时参与革命,再谈一场热烈的爱情,挥洒才华,青年时闯荡世界,徒步欧洲,中年时阅尽千帆,经历过常人无法忍受的战乱和严寒酷暑,回到家乡,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仍然超脱肉体的束缚,想要扬帆远航。

别说是十九世纪找不出几个像兰波的人,二十一世纪里,人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由,却很少有人从底层闯荡出名声。

流星之所以是流星。

因为他的光芒纵然短暂也能被人记住。

法国,夏尔维勒已经改名叫作夏尔维勒-梅济耶尔,与另外一个地区合并了,唯独当地的火车站保留着原址,这里是阿蒂尔·兰波离家出走、追逐梦想的始发站。

阿蒂尔·兰波回到法国,先去了巴黎,再转车来夏尔维勒,如同外国人来到法国参观,懵懵懂懂地四处张望。

金发蓝眸的他一路上收获了许多人的搭讪。

他下了火车,围着火车站转了一圈,孩子气地跟着火车跑了一段路,却再也看不到会喷着黑色浓烟的蒸汽式火车了。

十六岁,他从夏尔维勒的火车站离家出走,付不起13法郎的车票费,逃票后被抓进了马扎监狱,全靠给老师写信获得保释,而那位好心的乔治·伊桑巴尔老师已经尘封入了历史。

阿蒂尔·兰波张开双臂,拥抱这座自己逃离的城市。

“火车票‘贵’了好多。”

十九世纪末的法郎很值钱,1法郎就可以吃饱肚子,8法郎可以在比利时买到一把枪,10法郎可以在高级医院里住院一天。

走走逛逛,阿蒂尔·兰波穿梭在老式建筑和现代建筑之间,光影洒落在他的身上,犹如时光的斑驳痕迹,他伸手接住光斑,在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平整马路上步行回了老家。

房子还在。

农田没有了。

城市的建筑物挡住了远方的山峦,证明着世界的变迁。

每年需要跟随家人务农的阿蒂尔·兰波失魂落魄。眼看着房子变成了“兰波的故居”,自己无家可归的阿蒂尔·兰波向居住在这里的路人询问“兰波”的墓地。

阿蒂尔·兰波找到了“自己”的墓地,也找到了埋葬在身边的亲人墓地,他的母亲、妹妹全部都在这里。墓园看上去冷冷清清,基本上都是灰色和白色的石碑,他们家的墓碑是白色的,很好分辨,上面雕刻着十字架,象征着对天主教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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