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月想了想,嗯了声,转身去了浴室。
薛凝手肘推了推梁诚,“干嘛啊,我还没问完呢。”
“别问了,你闺女不好意思呢,她从前就和那男孩儿早恋来着,一直没告诉我们。”
薛凝皱眉,“你怎么知道?”
“有一回送她去上学,从她书包里掉了封信,粉红色的信纸,当时我还以为是谁写给她的,就拆了看了。结果是你闺女写给那男孩儿的,开头就是致江序,也是没什么诚意,直接抄的席慕蓉的诗。”
“你怎么没和我说?”
“那有什么好说?说了你要扼杀小孩儿天性了,那信后来我又原封不动给她放回去了,要是被她知道我拆过她的信,不知道要怎么闹脾气了。”
薛凝仔细回想,追问道:“高一还是高二?”
“高二吧。”
“他们从高二谈到现在?”
梁诚摇摇头,“那谁知道?就是你当时把早恋当成洪水猛兽,闹得你闺女一直不敢说,你不是着急她没谈恋爱么?我看十有八九一直瞒着我们偷偷谈着,不知道该怎么和我们开口。刚回来我就碰见她和那男的在车里坐半天,黑灯瞎火也不知道做什么。我们还给她安排相亲,估计之前今月又在闹什么脾气,还真跑去相亲,人男的急了,直接一戒指套她手上。”
薛凝笑了笑,“早恋都是女孩儿吃亏,能成的有几对?我肯定得严防死守,就怕她一失足成千古恨。其实从小谈的也好,感情更深点。那男孩儿好像长得好?你闺女就喜欢好看的。”
“她精着呢,什么都要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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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今月卸完妆,洗过澡,躺床上打开手机,江序在两分钟前给她发来微信:【到家了。】
梁今月回复了一个“嗯嗯”的表情,顺便通知他:【我和我爸妈说了。】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一个字:【好。】
好像多说俩字要他钱似的……
梁今月也正好累了,给他回了一句晚安就关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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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序没及时收到这条晚安。他有快一个多月没回a大家属楼了,回家时父亲江正平还在伏案工作,书桌旁点了一盏暖黄的台灯。
听见声音,江正平回头,没想到是儿子回家,看了眼电脑右下方,笑道:“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也不提前说,吃了没?给你下碗面?”
“不用,您别忙,我就想来看看您,”江序在门口站了下才说,“还有告诉您一件事,上回托您帮忙的事儿,有眉目了。”
江正平取了眼镜,“可我前不久还听你肖伯伯说,女方没那个意思。”
江序开了家里的灯,一瞬间亮堂不少,他脱了外套往衣架上挂,扯了扯领带,往家里走,“不能让您白下十天棋。”
江正平笑了,“你肖伯伯是个臭棋篓子,亏我忍了他。”过了几秒,反应过来,手边的教材也不编了,连忙问,“你们现在是怎么样呢?”
江序把家里放乱的东西一一规整,餐桌边茶几上都堆满了父亲的书,他手里拿着一本《白沙宋墓》,正思考着要往哪放,听见父亲的问题抬头道,“我想,还是先结婚吧。”
“你别乱收!我东西放哪我心里有数,收了我反倒找不着了。”江正平急忙喊道,喊完愣了会儿,思及儿子刚刚说的有眉目了,不敢置信地问,“就结婚了?她同意了?”
“同意了,等她准备好了,我带她回来。”
江正平是典型北方男人的个子,但年纪大了,又常案牍劳形,背渐渐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儿子已经比他高出很多,好像也是一转眼,他就到了成家的年纪?
江正平既感慨又欣喜,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你得对人家好,知道没?聘礼我都给你存着呢,你要安排我和她父母见一面,看她父母有什么要求。”
江序极淡地笑了下,“爸,这些事不用您操心,我自己来。”
他是从小就没让人操过心,但婚姻大事,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来。
江正平心里有数,没直说,还是很替他高兴,“男人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就是娶自己喜欢的女人,恭喜你啊。”
想了想,又叮嘱道,“人家女孩儿嫁给你,你要谨记从一而终,一些前缘往事,该忘的就要忘,不要平白惹了人家伤心。”
这话说得直白,不似往常隐晦,算是在警醒他了。
江序自己也愣了会儿神,没说话,这事儿其实挺无厘头的。
大一那年冬天,他过得浑浑噩噩,也是那个时候学会喝酒的,当时父亲笃定他是失恋了,找了各种办法想帮他走出来,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但当时的他也完全不想解释。
后来父亲就误会了这么多年,偶尔也隐晦点拨他一下。
“听见没?”
江序有些无奈:“我知道的,爸。”
又和父亲说了一会儿话,洗了澡回自己房间,临睡前才拿起手机,微信置顶框发来一句晚安。
他看了两秒,点进她的朋友圈,背景是她的一张背影照,在泰晤士河,落日余晖染在她身上,光影正好。
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拍的。
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只有寥寥几条,并不频繁。
他退出来,回到对话框,给她回复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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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梁今月起来吃早餐,以为父母会一顿拷问。
没想到谁也没问,最后她自己忍不住了,“爸,妈,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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