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柚闻言来了兴致,问:“她大哥家房子很大?能住下那么多人?”
宋霜降说:“她大哥就是普通职工,房子不大。”
“他爸妈不是还要在生产队上班,搬城里住多不方便。”宋柚说。
“城里也没啥好的,又没工作,谁知道他们咋想的!”宋霜降说。
宋柚觉得田鸽的行为很奇怪,她有个猜测,她想去田鸽家看看。
第二天一大早,把俩娃送到学校,宋柚就去了田鸽所在的生产队,问过社员,才打听到田鸽妈搬去的城里的地址。
宋柚到了县城,直奔化工厂家属院,刚到附近就闻到一股二氧化硫的臭鸡蛋味儿,差点把她熏个跟头。
忍着臭气,宋柚骑车进了家属院,问了路才找到田鸽大哥家。
“宋柚快进来,我正想找你呢?你看我家连站的地儿都没有,哪有生产队的房子宽敞。”田鸽妈抱怨道。
“田鸽不在家吗?”宋柚问。
“她去婆家了,跟他对象在一块,去置办各种东西了,马上就要结婚领证。”田鸽妈说。
在农村订了婚就可以呆在婆家。
田鸽妈跟宋霜降是老姐妹,俩人斗了一辈子,开始田鸽妈嫉妒宋霜降对象考上大学,后来宋霜降离婚,田鸽妈又心疼起这个姐妹来。
后来宋柚高嫁京城人家,田鸽妈又嫉妒宋柚找了个好人家,声称给闺女找的对象一定不比韩承差,好对象哪有那么好找,田鸽就一直蹉跎到了现在。
宋柚问:“大婶,你怎么搬这儿来了,这地方看着挺狭窄啊。”
田鸽大哥家一家五口,在加上田鸽父母,七个人挤在二十平的房子,哪有住农村好呢。
田鸽妈叹了口气:“田鸽非要让我住这儿,她说让我就别回去了。”
“大哥愿意让你们挤在这儿吗?天天还得往生产队跑种地去,多麻烦啊!”宋柚问。
“那不是田鸽找了个好对象,她现在说话好使,她大哥听她的,她说给我们找工作。”田鸽妈说。
就说宋柚,当年一个高中生都很难被招工,差点回家种地。
宋柚就不相信田鸽能给她年迈的父母找到工作。
她家跟沈爱国家都是普通人家。
他们有这么大的能力吗?
她想,田鸽应该跟自己一样,知道会垮坝的事儿,既然她知道这件事的话,是不是以后会发生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
她特地跑来一趟,不过是要确认这一点。
田鸽妈拉了把凳子,用袖口在上面抹了一把,让宋柚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一边忙乎一边抱怨:“你说田鸽是中邪了吧,有人给她介绍电力局职工,我瞅着那小伙子挺精神的,她自己也觉得不错,可一见到沈爱国,她就改主意了,非要上赶着给人去当后妈。”
宋柚看她特别焦虑,就随口说:“沈爱国是部队干部,以后继续往上走,田鸽能跟着享福呢。”
田鸽妈搓着手,深深叹气:“不当妈不知道养儿难,后妈哪有那么好当的,就是费力不讨好,一个两个孩子倒好,一下子就仨孩子,这一结婚就去给人家当老妈子,伺候人家一家四口。你跟田鸽要好,能不能劝劝她别往火坑里跳。电力局那小子不就挺好的吗?哪就比不上沈营长了。”
宋柚心说,啥朋友,就冲田鸽那个态度,谁跟她做朋友呢?
再说女主的事儿,还用别人操心嘛!
宋柚说:“大婶,儿孙自有儿孙福,这是田鸽自己的选择,她读过书,有文化,她有自己的考虑,劝不住她的话就放宽心吧。”
田鸽妈忧心忡忡:“她这是被下降头了,一门心思去给人当后妈,以后有她好果子吃。”
田鸽妈在外人面前塑造了一副“我特别满意这门婚姻,你们都羡慕我吧”的形象,可现在却不断往外倒苦水,宋柚及时插嘴时打断这次对话,跟田鸽妈告辞,又骑车往响水公社的方向走。
春风拂面,一边骑着车,宋柚想到更深层次的一件事,如果田鸽知道水库会跨坝提前安排父母撤离,她也知道宋柚会在救灾中去世的事情。
作为朋友,即使不直接告诉她,也应该暗示她。
可对方不仅不提这事儿,还对她冷嘲热讽。
换位思考,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帮朋友避免灾祸。
田鸽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按她梦里所见,她对毛豆跟豆包有养育之恩,但韩承出寄养费、请保姆,又提拔沈爱国,做的也很多,俩孩子也都尽孝还了,没必要延续到这一世。
从此,她跟田鸽两人友尽。
傍晚,温明征来了一趟,他很兴奋:“以后我就是水库的总工程师了,以后我就有了话语权,水库要重新选新址,旧址填埋。宋柚,我真是太高兴了,想不到有一天我的意见能够得到重视。”
宋柚笑道:“那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的能力,水库工程一定会很顺利。”
温明征当总工程师,说话顶用,宋柚相信水库一定不会有垮坝的事情发生。
危险解除,她觉得一身轻松。
对方递过来一包东西,说:“我大姑寄过来的布,这次多谢妹夫,给你俩孩子做衣服穿吧。”
宋柚看着他手上厚厚的一叠蓝色的确良布料,自然不肯收,她说:“你留着做衣服用吧。”
温明征说自己衣服够穿,坚决要送,宋柚想着他跟宋霜降情同母子,就没太客气,把布收下。
现在宋柚就等着韩承安排人来接她们娘仨,温明征给的布她琢磨着可以做成五条裤子,她跟俩孩子,宋霜降、温明征各一条。
这些天除了收拾东西,她就是做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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