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知夜有几分无言以对,皱了皱眉,干巴巴地问道:“没事了?”
裴今新身后的那颗大树长得并不算笔直,树干恰巧有点长歪了,正适合靠在那里。
那一颗药丸的功效还是不错的,裴今新睁开眼后慢慢地开始恢复过来了,说话也渐渐有了力气。
他身上被火烘得有些热了,可也没有伸手将衣服挪开。
“嗯。”裴今新声音沙哑,语气里捎带着点连累了郁知夜的愧疚,“我……没什么大碍了,但今晚恐怕没法下山了。”
“在这露宿一夜吧。”郁知夜并无所谓在客栈住还是在野外住。
“嗯。”裴今新垂眸声音很低地应了一声。也只能这样了,他声音很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郁知夜到湖边把野果洗了洗,用叶子盛了放在裴今新身边,顺便又在附近薅了些更粗的木头来当添火。
裴今新吃了几颗野果,酸酸甜甜,有些回甘。
裴今新身体已经缓过来了,唇色和脸色都不似刚才一样苍白。
郁知夜再次探了裴今新的脉,脉象又同正常人没什么异样,他的身体也恢复到如常有些凉的温度了。
“怎么样了?”裴今新很配合地给郁知夜递手,语气里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脉象恢复正常了。”郁知夜眉头轻蹙,心中有许多的不解,手里也攥着对方的手没有松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病症。”
一团一团的迷雾组成了一个看似健康乐天善良的裴今新。
裴今新听了郁知夜的回答露出了带着一点苦的笑容,他指望郁知夜能看出他的病情如同指望能于荒漠看见粉红色的湖泊——他生命中仅仅只看见过这种湖泊一次。
他明知希望很小,却仍不愿放弃希望。
可惜听到的也只是从不同人口中说出的“无能为力”。
说实话,裴今新的突然发病并不能引起郁知夜的同情,郁知夜给他盖上衣服找来野果,也不过是报他晚上带来食物的情。
但裴今新的确引起郁知夜对他越来越好奇,超过平淡生活中其他一切事物。
他离裴今新离得有些近,抬起了眼帘问:“旧疾?”
裴今新从苦笑中愣了愣,然后笑容变得放松了一些:“我以为你不会问的。”
“怎么?”郁知夜单腿半跪在裴今新面前,脊背弯成好看的弧度,低垂的头轻微仰视的眼中映了明灭的光,同时火光也在他脸上勾出清晰的阴影,“这是不能问的问题吗?”
声音低得有点儿像妖鬼的诱哄。
裴今新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微微颤动着,一时还以为是旧疾新出的后遗症。
他撞上郁知夜的目光,很快又垂下眸去,状似轻松地说:“我只是以为你不会对此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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