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林冲笑道,“俺们山里做强盗,哪里顾得上什么体面了?”
“大王不体面,也看在孔丘孔大王面上,看顾仁义则个!”小九切切道,“小道之前给大王算命,早看出来,大王跟那猪狗样的人不同,是有仁义的英雄!不得已才做了强盗……”
“还孔大王!又是哪个山寨的!”林冲哈哈大笑,“行了行了,起来吧!爷爷今日吃了屎不走运!跟我拿银子去吧……”
“小道不要钱!”小九打断道。
“怎的?难道你还要入伙?”
小九抬头,凝眉瞪眼,咬破嘴唇道:“小道斗胆,要请林头领——为俺娘报仇雪恨!”
林冲陡然变色,大手一挥,扇了小九一个嘴巴,厉声道:“不成!”
小九被打懵了,捂着脸痴呆。一只萤火虫屁股发光,绕着她飞来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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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则长,无话则短。
当时宣赞带人烧杀劫掠,只如猛虎大口撕肥肉,之后公人来盘查证据,好似猫儿刺舌舔骨棒,整个叁圣庙,但凡有半张没烧完桌椅,便说这是“行凶证据”,都搬走了。
至于尸骨,全被大火烧得破烂了,公人胡乱捡了一盆,给唐莞道:“人死如灯灭,万般皆是空,随便过去罢!”
唐莞四顾,看里里外外,比脸还白净,便把苏碧云尸骨就地埋了,择日搭棚发丧。
苏碧云生平荒唐,名声不好,但好歹也是宫中出身,丧事当日,来人不少。除了平日常走动的叁姑六婆,妈子妇人,也有身份显赫,坐轿子来的贵妇太监。
唐莞一会儿前面陪话说笑,一会后面指挥烧菜摆席,小半天功夫,忙得佳人汗湿罗衫,娇喘吁吁。专眼掌灯时分,众宾客都安坐妥当,唐莞才松口气,躲到后花园偷懒。
苏碧玉遗骸便葬在此处,残亭断阑,枯枝败叶间,胡乱堆了个土馒头,前插一块烂门板,上书:“诰命真玄才人苏碧云之墓”。
而墓碑旁,有个披麻戴孝,抱杆举幡的小娘,便是今日唯一的“孝儿”,柴小九是也。
只是小九身前火盆熄灭,脑袋垂着,点头不止。
唐莞轻哼一声,抬脚踹上去,骂道:“贼畜生!老娘累得一身臭汗,你倒在这儿冲盹!”
小九猛然惊醒,揉揉眼睛,跪在地上掏纸钱儿箔宝儿,放声大哭起来。
唐莞拂袖,掸掸身旁石凳儿(唯一家具了),迭腿坐下,翘起莲足,指着小九道:
“没人管的杂碎,你不要嚎,老娘我看在世界面上,大慈大悲,给你这淫妇娘办丧事,但凡有一张桌、一脚凳,一粒米、一叶茶,都是我断钗阁里出的!山下生意耽误多少,更不敢想!”
小九听了,驴拉磨盘,爬到唐莞脚前,咣咣磕头,哭道:“呜呜呜——唐花主破费给俺娘做丧事……就是俺九儿再造爹娘一般,大恩大德,没身难忘,呜呜呜……”
正所谓,“要想俏,一身孝”,小九这几日哀伤憔悴,脸色惨白,胜似香粉涂抹,泪眼杏红,赛过胭脂娇媚。
唐莞看在眼里,不禁心动,抬脚用鞋尖勾起小九下巴,淫笑道:“你娘跑了半日,脚酸,给揉揉……”
“是、是……”
小九小心抬手,给唐莞脱鞋,轻挽丝舟,款剥罗袜,露出尖尖湿嫩白藕足来……
忽然,玉足五趾一弓,往小九脸上猛地踹去,踢得小九眼冒金星,哀声不止。
“你这只没人要、瘦恹恹的瘟母鸡!伺候老娘脚,还敢皱眉头!”唐莞心性大发,脚踩小九脸,怪笑嚷道——
“张嘴给老娘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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