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分到他手上的就只有装着一些面饼、零嘴的背包,还有就是两人的傻儿子蒋念白,其他东西都被蒋英子串在了一根扁担上,全都由她一个人挑着。
于是火车站里就出现了一副奇景,只见一个男人轻装简行带着孩子走在一个女人的身边,时不时凑到身边的女人耳边亲密地说着话,而那个女人呢,挑着四个大尼龙袋,扁担上还串着一串小包袱,步履矫健地穿梭在人群中。
她还仗着自己的东西体积大,直接在拥挤的人群里给男人孩子开辟了一条小道。
看见这一幕的人,都面露不满,挺高高大大一男人,怎么让家里的女人挑重物呢,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当他们带着不赞同的想法对上当事人的面孔时,呼吸又有一瞬间的凝滞。
这是哪个电影明星吧?上影厂还是北影厂的?
人对美丽的事物就是宽容的,因为宿傲白的俊秀外表,他们都不好意思苛责他了。
多亏了蒋念白这个好儿子,在这期间,宿傲白又增加了五点皮肤,三点头发,一点身高,现在的他,长相,身型上已经趋近于完美。
当然,还有“内在”,这点蒋英子知道就行,你们知道了也试不到。
旁观的人又看向蒋英子,然后忍不住对她较为普通的外貌有些失望,本以为这样的一个大帅哥,老婆应该也是比较漂亮的美人,结果就是这样一个略显英气的寻常姑娘。
好吧,可能力气大了点,看她担着这么多包裹走起路来也挺轻松的。
大伙儿现在一点都不心疼她了,看着那个俊秀的男人从包裹里掏出几颗糖果,分别塞到她和孩子嘴里,蒋英子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高兴都被看成了洋洋得意,大家脑海里只闪现出一个词——小人得志!
女恶霸霸占美娇夫这个电影要是开拍,请这俩人去再合适不过了。
夫妻俩在众人的围观下终于挤上了火车,并且找到了火车票上写着的那个包厢,这会儿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乘客。
两个在之前的站点上车,还有一个乘客说起来也算是熟人,顾楠书,那个因为经常上报而和宿傲白一样经常被村里人提起的女知青。
她也考上了大学,首都医科大学,宿傲白一个人吸引走了绝大多数人的光芒,以至于她明明考上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在此期间却不怎么被人提起。
顾楠书也庆幸这一点,她只想顺顺利利地上大学,开始新的生活。
看到蒋英子和宿傲白带着大包小包进了这间包厢,顾楠书也觉得惊奇,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缘分,于是她帮着一块把那些包裹分大小,分别放在了两侧下铺下的空间里。
顾楠书的心里是感激这对夫妻的,虽然他们可能并不清楚,他们对她的帮助。
在看到蒋英子和宿傲白的生活模式前,顾楠书一直觉得,一个家庭里就应该有一个男人作为顶梁柱,而她更多的需要依靠那个男人,即便她很优秀,很有能力,也摆脱不了这种从小潜移默化培养的认知。
乡下的日子很苦,即便她有稿费,但是还是得天天下地干活,知青院里的生活也不平静,男女知青,新老知青之间勾心斗角,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有一堆。
顾楠书一度心动,想要结婚离开这里。
之前她看好村里一个在外当兵的青年,对方在回家探亲时和她有过几次接触,那是一个很优秀的青年,顾楠书曾想过,要是和对方结婚,秉性正直又有担当的他应该会是个好丈夫,即便他还有一个难缠的亲妈,一个骄横任性的妹妹,还有一群吸血鬼的兄弟。
可在看到蒋英子一个女人照样当家作主,而宿傲白一个男人信赖、依赖她这个妻子时,她的想法发生了转变。
她为什么要将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为什么要去掺合那些鸡飞狗跳的家庭纠纷,她并不是那种没法独立生活的菟丝花。
虽然顾楠书觉得自己有能力处理好那个男人极品的家人,可那个过程太麻烦也太累了,她忽然不想为一个感情还没有到那一步的男人作出这种牺牲了。
于是,这段原本应该和原身作为对照组,备受外界赞扬的完美婚姻消失了。
其实,哪有什么完美的婚姻呢,别人看到的,只是他们看到的,在原本轨迹里,顾楠书有没有在这段婚姻里受到委屈,她有没有过后悔,有没有无助过,只有她自己知道。
顾楠书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为这个选择后悔,但至少此刻她不会。
她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中一骑绝尘考上了首都医科大学,她会开启一段崭新的人生,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一个曾经能在那么多极品的步步紧逼下过好自己小日子的女孩儿,现在有了更好的起点,她的未来必然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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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上的生活很平静,在度过了最初的新奇后,面对车窗外相似的景色,就连蒋念白这个孩子都提不起兴趣趴在窗户上看了。
领导给他们一家人安排的床铺是最好的,两张下卧,一张中臥,就连蒋念白这个刚满八岁的孩子都有自己独立的卧铺。
这年头检票没有后世那么严格,只要你能带着你家孩子挤一张床铺,即便身高超过了一些,照样可以选择买半票或者不买票。
一开始,包厢里还是比较安静的,后来渐渐熟了,包厢里的人干脆就热聊起来,另外两个乘客是在首站点上车的,他们讲着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叫人听的津津有味。
那两人是一对夫妻,准备去军区探亲,还十分客气地分了他们每人一只苹果,这是他们当地的特产,夫妻俩带了足足一筐,准备拿去给儿子以及儿子的战友分着吃。
投桃报李,在吃饭的时候,蒋英子也跟他们分享了自己带来的肉酱,火车上的饭食味道普通,但加上这一勺肉酱,等热腾腾的米饭将它融化后,那味道,真是绝了。
原本还有些放不开的顾楠书在这样热情的氛围下也放松了许多,在说说笑笑中,一行人度过了火车上几天几夜漫长的时间。
等到了首都后,蒋英子一行人有专人在站点等待,顾楠书也找到了他们学校负责迎新的校车。
这一次,在分开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和蒋英子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其实就是给了蒋英子他们学校的地址和她的专业、学号,到时候等蒋英子他们确定住哪儿了就给她去封信,以后就能联系上了。
顾楠书并不是首都本地人,对她来说,整个首都,可能就只有蒋英子和宿傲白这俩熟人了,在大城市里,多个人多条路,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不过她还是很懂分寸的,只是私下里跟蒋英子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目送顾楠书上了校车后,蒋英子也眼尖地看到了人群里高举写有她名字牌子的男人,那个男人正是之前积极邀请她参加体育总局的那位干事。
对方是开车来的,军用的吉普,正好装下了他们那么多行李,只不过后车厢和后座都几乎塞满了,宿傲白跟行李一起挤在后车座,蒋英子就得抱着儿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了。
“咱们先去一趟体训中心。”
张强没有带他们去宿舍,而是想先带蒋英子去一趟体训中心。
当时他将自己发掘到一个举重人才的消息告知了在体育总局上班的父母时,他们都不太相信,你说一个没经过丝毫训练的人能举起一两百斤的东西也就算了,轻轻松松能举起一个四五百斤的石磨?这怕不是民间杂耍用了什么障眼法吧。
而且儿子还说,那是个已经生过孩子,年近三十的女人,要知道,这已经是接近运动员退役的年纪了,他们身体的各项机能早就已经过了巅峰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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