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渊取下佩在腰间的一只香囊,取出里面的药材,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玉簪粉末装入香囊中,系牢绳结。
终于连最后一丝羁绊都没有了吗?
可自己为何还是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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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的花朝节,宋眉都会在熙园办赏花宴,众官家夫人为了能一睹熙园美景,对宋眉都是极力吹捧,当然,也捧得宋眉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虽然今年熙园被秦烟命人筑墙隔开,但宋眉为了面子,还是拿出自己的私房,在秦相府前院开了小宴。
宴上众官家夫人频频将视线投往熙园方向,眸中皆不掩遗憾。
上京城第一名园啊,就这么给关了废在那里,真是暴殄天物。
宋眉神思不在,心事重重。
前几日秦念又回来了一趟。
那日秦念化着厚厚的妆容,面上遮着面纱,垂首快步入府,径直前往宋眉的院子。
宋眉强行摘下秦念的面纱后,入目所见,却让宋眉当即掩唇哭出了声。
而后宋眉又瞥见秦念手腕上的淤痕,她扒开秦念的衣衫,见秦念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她的女儿怎么被打成这样?
秦念对外只说是花粉过敏,母女俩也当即忆起去岁秦烟刚回京时,在承乾宫里对淑妃和秦念泼的那壶滚烫的茶水。
秦念没有隐瞒,对宋眉述说了实情。
这些时日,贺霄指明要让秦念贴身照顾他,而实际上是就要让秦念像下人那般伺候。
贺霄根本就是在折磨秦念,对她动辄打骂,或是将碗碟茶盏尽数砸到秦念身上。
秦念向她的公公兵部尚书贺严明诉苦过,但贺严明只是装瞎不管。
秦念只好又回娘家来求助,
“母亲,让父亲帮我和离吧,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
而宋眉清楚,秦文正为了他的颜面,根本不会让秦念和贺霄和离。
几位夫人的谈话打断了宋眉的思绪:
“秦相爷的后院没有侍妾,只独宠秦夫人一人,真是让人羡慕。”
“秦相对秦夫人可真是好啊。”
“是啊,秦夫人真是好福气。”
……
宋眉只是干笑。
几位夫人来时就商量好了,万不可在宴上提到秦夫人的女儿和断了腿的姑爷,听说唯一的儿子还去了朔北,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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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隔壁熙园传来“呯呯嘭嘭”的嘈杂声响。
几人寻声望去,只见围墙那边几株高大的树冠摇晃了几次,便轰的一声似是倒下看不见了。
这边众人皆是掩唇惊呼,有几位夫人立马站起退了几步。
这么大的动静,那边是在?
而紧接着的几声巨响,更像是在拆房子,随着而来的扑面的灰尘也让这边的众人陆续起身。
这宴也是开不下去了,宋眉一脸抱歉,众人揣着八卦的心思告辞离开,却皆让随从去熙园外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眉送走宾客后,立马差人过去熙园那边打探情况。但回来的人说,熙园那边大门紧闭,外头守着镇国公府的护卫,看不见里面究竟是在做什么。
宋眉心中有些猜测,此刻在熙园的,莫不是沈时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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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原本在衙署的秦文正得到了消息,当即赶了回去。
秦文正在熙园门口被拦下,不久沈淮出来,
“我家小姐请秦相进去。”
秦文正听见过沈淮称呼秦烟为“主子”,那沈淮口中的“小姐”是?
沈时英?
秦文正按捺住心中的几分激动和几分忐忑,由沈淮带着,入了熙园。
这是秦文正自秦烟收回熙园后,首次踏入这个他曾经居住了多年的园子,熟悉感扑面而来。
而熙园大门外的情形,被宋眉派去盯梢的人以极快的速度报给了自家夫人。
绕过影壁,秦文正一眼就捕捉到了那个背对着他的方向,坐在一张大椅上的女人。
沈时英着一身红裙,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地搭在面前水池边的一块大石上,姿态慵懒地看着自己的下属在四处暴力拆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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