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因为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鼠折腾了大半天,还把浅眠的袁氏给闹醒了,总算逮住一点错处,对着黎青青好一通训斥。
“若不是家里不干净,东西没放好,怎么会有老鼠?我一把老骨头了,大晚上的都不消停,你就存心不叫我好过是不是!”
袁氏这话重了,被周文笙打断劝进了自己屋子。
黎青青蹲在高凳上,眼看着一屋狼藉,还有那不知去向的老鼠,眨着眼睛把泪水又逼了回去。
如此别说例行公事跟周文笙行周公之礼了,她连觉都没睡好,总觉得脚边会有老鼠跑出来咬她。
……
第二日一早,周文笙收拾完了出门去书院,黎青青在净房里方便,他想起牛肉酱的事儿,问到:“娘子,有没有装瓶子的东西,我把这给隔壁送过去。”
黎青青回他:“你找下屋子里的油包。”
“哎。”周文笙应了,转身看到床边的凳子上有一块油包,拿起来就到厨房将黎青青备好的两瓶牛肉酱装了起来。
几步路到隔壁,周文笙敲敲门,也不知这新邻居在不在,索性他没敲几下,门就打开了。
昨日天黑的时候见了一面,门口又没亮灯,周文笙只觉得新邻居身量挺高,比他高出近一个头,却未想到对方竟然样貌如此出众,刀削斧劈的锋利面庞,周身更是透着一股无可言说的威压感,叫他连说话都不自觉地小心翼翼。
“孟公子,这是拙荆做的小吃食,望你不要嫌弃。”
孟云壑比有些女子还要浓黑的睫毛低垂掩去他眸中的嫌恶,听到他说是黎青青做的东西,浓稠窅黑的眼底才生出层层涟漪,手极快地接过去,快到周文笙还在做着递送状。
“不会,替我谢过。”孟云壑摩挲手上的油包,再抬眼,又换了一副温和面孔,缓声道:“我初来乍到,在金陵人生地不熟,日后恐还有叨扰的地方,还劳你多海涵。”
周文笙见他如此客气,心底那因莫名惧怕而生出的排斥也少了些,笑着道:“孟公子言重了,我们左邻右舍的,自然是要互相帮持。我还要去书院,就不与你多说了,下回有空,不若来我家中畅聊。”
“好说,慢走。”
送走了周文笙,孟云壑转身进到屋子里。
昨天晚上周家的老鼠自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
黎青青怕老鼠。
上辈子二人在客栈投宿,屋里进了老鼠,那是黎青青唯一一次在意识清醒下对他投怀送抱,孟云壑记得清楚。
他只消多看周文笙一眼,都想将他碎尸万段,更罔论让他与黎青青同室而处,甚至同床共枕。
时间来不及安排,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先用这种手段阻碍他碰她,若非如此,孟云壑是断断不想吓着她的。
那老虔婆骂她的时候,孟云壑就默默听着。
她受得所有委屈,将来都要一一讨回。
……
目光回到眼前的油包上,孟云壑呼吸凝滞了片刻。
她从未亲手给自己做过东西,一次也没有。
他的手僵持了半晌,指尖犹疑着一一伸开,终于探向了那袋口。
里面是两瓶肉酱,再往里仿佛还有一件东西。
孟云壑将那缎面料子的东西提出来,顺滑的布料自顾自地展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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