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刻多钟,黎青青才从家里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二人这次约见的地方是在河边的茶楼里,离杏花巷不远,小包间里能赏看河景。
黎青青到时,孟云壑已喝了半壶茶,午间在她家中被撩动起的念头也歇了,只是想见见她。
来见他,黎青青特意在头上簪了一朵蝴蝶流苏的绢花,孟云壑自然发现了,一眼便瞧出来。在他心里,黎青青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但她去见心上人,只能在这几文钱的东西上下功夫,这叫他感到不快。
她应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孟云壑漆黑的眉峰下,一双眼深邃如幽夜,黎青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忽然变得低沉了。
她缓步走到他面前,本想挑旁边的椅子坐了,却被孟云壑伸长了手臂捞进怀中。
“你怎么了?”黎青青摸他的眉心,有淡淡的折痕。
孟云壑握着她的手在唇边一吻,冲淡了那股冷郁:“没什么,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很没意思的。”黎青青腼腆道,但孟云壑看起来十分坚持的模样,于是她回忆着说:“我在淮南长大,那里气候很好,我家里是开医馆的,所以我会一些医术。小时候每天就是分辨药材,整理药材,最有趣的就是到山里采药。不过我爹不让我跟他进深山老林,怕危险,我就只能采摘一些常见的药材,但有一回爬树的时候,也摔折了胳膊,从那以后,我娘就不准我跟爹去采药了。”
孟云壑闻言又蹙了眉,捏她的手腕:“哪只手?”
她抬起另左边的胳膊:“这只。”
男人默不吭声的给她揉手臂,黎青青一阵好笑,心底又软软的:“我早好了。”
“你弟弟说你小时候皮,还真没冤枉你。”孟云壑静静地看着她,先前,他很难想一个会爬树的黎青青是什么样的,毕竟上辈子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除了性子又静又倔,能把人悄无声息的逼到发疯外,看不出一点活泼的劲儿。
但他现在知道了,她不止会撒娇粘人,还会调皮捣蛋,这种多面,自然是给最亲近的人看的。
黎青青叫他看得有点难为情,心跳砰砰快,用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现在知道了?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孟云壑眼眸黑亮,慢慢笑了:“你都给我盖了印,怕是悔之晚矣。”
……
周文笙一直跟着黎青青上了茶楼。
李殷不知犯了什么事,他跟周文慧都被官府带走问话去了,他老娘袁氏这两天自从出事之后就日日哭天抢地,周文笙托人四处打探,也只知道是因着贡品出了问题。此罪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欺君,往小了说不过审查失责,但周文笙没有任何门路去走动,唯一能有点份量的老师听说来由之后也是闭门谢客。李殷身边那些酒肉朋友也都一夕消失。被选入皇商不过月余的事情,当初多风光荣耀,现在就多落魄潦倒。
宅子被查封了,周文笙也被人看管了,带着袁氏回到了自家的小院子里,多日不见这住了十几年的小院,竟有种恍然如梦之感。
他听着袁氏毫无用处的唠叨和反复呛哭,实在是头疼,出门后,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去见黎青青,他的娘子。
姐夫跟姐姐逼他签的和离书,他是不会认的。
作者有话说
我回来了!
下一章就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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