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粲然笑开。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单纯的表情。成长经历再复杂,在网络上再有能耐,他也就比她大两岁。阴雨笼罩的天像是突然漏下一道天光,玻璃房中瞬间变得明亮。他这噙着笑的注视让潘多拉更晕了,她不甘心就这么被牵着走。一冲动,她就扒住他的肩膀亲上去。
对方果然呆住了,她顿时有点莫名其妙的得意。但她吻技生涩,角度找得不太对,差点来个鼻梁鼻尖惨烈相撞,慌乱中她也不知道到底亲到是嘴唇还是下巴。
近在咫尺的闷声轻笑。赫尔墨斯反盖住她搭在他肩头的手,不让她松开,同时侧转着找到她的嘴唇。他好像经验也没丰富到哪里去,唇贴唇地停了片刻,才开始遵循着本能的指导,开始现场边摸索边自学如何加深一个吻,而且很快领悟到了关窍。
雨声距离他们好像又远了一重帘幕,水滴敲打玻璃的音符成为宁静的停滞的思绪背景中的白噪音。叩击耳膜的鼓点是潘多拉的心跳,急促、不知所措却又欢喜。她忘了是从哪刻开始闭着眼,于是更清晰地闻到赫尔墨斯身上洁净的皂香。
阿格拉大宅里洗衣间里的洗衣液只有一种,这清淡的香气和她身上衣物沾染的完全相同,嗅觉上的细节无端催急心跳。经过皮肤熨烫再散逸,皂味里还掺杂着赫尔墨斯皮肤的气味。心跳再加速。砰砰乱撞的不单单是她的心脏,非常奇妙地,她觉察到他同样心跳如擂鼓,也许是听觉捕捉到另一重跃动的节拍,也可能是感觉到胸膛的有力震颤。
确实只是一个吻,但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两人分开时都眼神闪烁。
赫尔墨斯好像意犹未尽,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他刚刚才摩挲过的位置。他略微偏头,作势又要将距离归零。
哐。阳光房拉门颤动了一下,有人在外面试图拉动,发现上锁。
“谁在里面?”门外传来赫斯提亚的声音。
潘多拉几乎立刻从赫尔墨斯那里蹦下地。
赫尔墨斯呆滞了半秒才回过神,扬声说:“是我。我在午睡。”
“能开个门么?我好像把做到一半的毛毡玩偶忘在这里了。”
赫尔墨斯扫视了一周,没发现姑妈所说的半成品,和潘多拉交换了个眼神,只得打开拉门锁扣。潘多拉快速扒拉了几下头发。
“不能到外面去,我才想起还有毛毡没做完,正好可以……”赫斯提亚径自走向阳光屋角落的储物架,从某个藤编篮子里摸出一个无纺布袋,转身才忽然发现潘多拉也在。她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在两位年轻人之间打了个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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