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葭澜皱起眉:“……不是为了他们。”
“我知道了。”沉晚意低眸看着林葭澜的神情,语中带笑,“是我们阿澜太乖了,觉得自己做了坏事。”
林葭澜低着头不发一语。
沉晚意交迭十指,放在膝头:“你太善良了。存心做坏事的人是不会反思的,他们只为一件事殚精竭虑,那就是怎么一条路走到黑。”
比如林正则。
比如她。
……
沉晚意上次叫林葭澜回家,说是有礼物给她,可直到风住雨停,直到入夜渐凉,沉晚意都没拿出什么来。
林葭澜虽有疑惑,但并未出言询问。她知道,自己不需要急切地索求什么,因为沉晚意总是会给她想要的。
她们像往常一样吃了晚饭,而后坐在客厅中,各做各的事。
沉晚意拿了一沓厚厚的A4纸在看,似乎是什么新剧的剧本。她翻得很慢,偶尔会停下来以剧中人物的形象举止无声地开口念一遍台词。
林葭澜则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一本书。
她余光瞥见沉晚意站起身,从一边的酒柜里取了一瓶酒,拿出一只玻璃杯给自己倒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沉晚意抿了口酒,放下杯子:“你也要来一杯?”
林葭澜摇摇头。她很少喝酒,尝倒是尝过,但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不过沉晚意和她不同,偶然会在晚上喝上两杯。
见她拒绝,沉晚意也不在意,只低头倒着酒,看那深红色的酒液被缓缓倾注在玻璃杯中。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沉晚意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放下酒杯,走向阳台。
林葭澜有意不去窥探她的电话内容,便往另一边走,走到了酒柜边的吧台桌旁。
她看了一眼沉晚意的酒,突然很想知道它的味道。
林葭澜按捺下自己想就着这杯残酒直接饮下的冲动,开始在周围找酒杯。
她在酒柜上逡巡着,目光一顿,停在了里面的一个显眼的首饰盒上。
印象中,这里好像从没放过什么首饰盒,林葭澜想。
她好奇心起,猜测这或许就是沉晚意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她想了想,偷偷瞥一眼阳台,心想提前打开看看估计也没关系。
林葭澜取出盒子,动作极轻地将其剥开,却在看见里面的东西后呼吸一窒。
——那是一条……皮质项圈。
材质固然上好,却没有什么附加的配饰,绝不是什么装饰品。比起外表,设计者显然更关注其实用性。
简单的圈带上只有一个小环,似乎是为了方便将绳索之类的东西从中圈过,令戴上项圈的人被另一人掌握在手中。
圈带背面刻着一个“澜”字,显然指明了其主人,或其佩戴者的身份。
带着质感的革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极浅淡的光芒,却将林葭澜刺得脑中昏沉一片。
林葭澜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无法握住这条十分轻的项圈。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许多场景,浮现了沉晚意过往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最终停留在她们刚才的对话上。
“谁是你的金主?”
“我不是吗?”
“姐姐说是,那就是。”
林葭澜闭上了眼。
……
当接完电话,重新回到客厅时,沉晚意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酒被人喝完了。
不只是酒杯里的半杯,还有酒瓶里的大半瓶。
而那偷酒喝的罪魁祸首则不知去了哪里。
沉晚意瞥了一眼酒柜,发现放在那里的盒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挑了挑眉,抬步往楼上走去。
沉晚意先是敲了敲林葭澜卧室的门,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推门而入,发现林葭澜竟然不在房中。
沉晚意动作一停,而后看向自己的卧室。
沉晚意敲了敲自己房间的门,很快,里面响起了动静:“……姐姐。”
声音带着和同往常一般的依赖。
沉晚意推开了门,发现林葭澜正坐在自己的床头。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灯,暖黄色的灯光投射在林葭澜的身上,柔化了她的面目,令沉晚意一时看不清她的神情。
“姐姐……”林葭澜冲沉晚意呐呐地唤。
沉晚意走到她面前,林葭澜身上的酒气朝她迎面袭来。
“喝酒了。”沉晚意在林葭澜身前站定,“为什么?”
“因为……害怕。”林葭澜小声回答。
“怕我?”
林葭澜摇摇头:“是我自己……胆子小。”
林葭澜的头脑有些昏沉,但她其实并未喝得太醉,她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也记得自己为什么要来沉晚意的卧室。
酒这种东西,其实并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子。它只会让人暂时遗忘掉什么,或让人暂时补全起什么。
比如痛楚,比如勇气。
林葭澜朝沉晚意摊开手,向她出示刚才那条被自己攥得紧紧的项圈,面上的神色有些委屈。
沉晚意以手指勾过项圈,垂眸看着上面的捏痕,没有说什么话,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林葭澜低眉:“这是姐姐……给我的礼物吗?”
“不是。”沉晚意否定。
林葭澜怔了一下,缓缓看向沉晚意。
“是我给自己的礼物。”沉晚意以手指摩挲着项圈,眼中染上了意味不明的怜惜之色。
“戴上它,阿澜。”林葭澜听见沉晚意说,“成为我的礼物。”
“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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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应该就进入正题了
——半章存稿都没有的屑作者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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