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胡知,怎么最近看你都是一个人啊?”
从食堂出来回寝室的路上,胡知正好碰到几个同事,顺势结伴同行。
之前宋薄言和胡知基本天天同进同出,别人都已经习惯,现在一连多日见胡知形单影只,当然多少有点好奇。
“对啊,说起来感觉好一阵没看见宋薄言了。”
“你俩不会是闹别扭了吧?”
一群人都是这两年进来的年轻人,彼此关系还不错,之前偶尔周末还会出去团建,开起玩笑来也自然放得开。
“我和老宋那怎么可能闹别扭,我俩革命友谊好吧!”胡知大言不惭:“他最近经常去市里一家酒吧听歌来着,今天一下班就过去了。”
“酒吧开门有这么早吗?”
“嗐,这路况,早点去呗。”
旁人啊了一声:“怎么跟追星似的,这么狂热啊?”
“还行吧……也不是天天去。”
其实胡知也感觉宋薄言不太对劲,就跟着了魔似的。
转眼一个月,不说天天都去,但已经形成了规律,每周叁五七,准不见人。
他们所在的研究所隶属于麓城大学,建在距离市区车程六十公里的城市边缘。
有一回他实在好奇两人进度,跟着过去看了一眼,才知道他每回花近一小时车程过去,连门都不进,就站在门口。
门里面急管繁弦人潮汹涌,他站在门外,秋风瑟瑟孑然一身。
看得他当晚回来,嘴里就起了个大火泡,一个星期才消下去,之后就再也不去了。
“也是,他刚来就进了那么大一个项目组,压力应该挺大的。”有人理解地点点头:“有一个好的解压方式也是必要的。”
“但说实话,压力大归大,要让我也能进去,我愿意献祭我这一头秀发!”
“你这都没几根了,多少欠缺了点诚意吧……”
“……我你大爷的!”
天空在一群年轻人的嬉笑中彻底蜕变为墨蓝色,风也凉了下来。
已经进入十二月的麓城,风冷得肆意妄为,池清霁作为从小喜热怕冷,每年十一月就早早套上羽绒服的那波人,打心底的抗拒大冬天穿得跟个熊一样到处找饭吃。
乐队四人早早来到酒吧后门,准备进了酒吧再点外卖,一次出门达成两个目的。
池清霁双手揣兜,瑟瑟缩缩地等着墩子掏钥匙开门。
等半天,没等开门,却等来他‘哎’了一声:“这门怎么已经开了呢?”
铁门有点旧,往外拉的时候发出‘吱呀’一声。
他们从后门走进酒吧,池清霁看见吧台周围的灯已经被打开,刘姐好像在和一个男的说话。
两个人声音不大,又隔着个拐角,到池清霁这几乎什么也不剩。
她浑然不觉,倒是阚北好像嗅出点不对劲,往前赶了两步,叫了一声:“刘姐?”
池清霁跟着走出去,正好对上男人看过来的打量视线。
那男的和刘姐差不多高,看起来挺弱势,身形相当瘦削,一副眼睛架在鼻梁上,有点文质彬彬的气质。
看着不像什么坏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池清霁就觉得不太合眼缘。
看见有人进来,男人抬手推了一把眼镜,露出一个殷勤又和善的笑容,跟他们打招呼道:“你们好你们好,我是刘慧她前夫,你们这么早就来了啊,辛苦了辛苦了!”
“啊……没事没事。”
“应该的应该的。”
小黑和墩子还稀里糊涂着,就被男人握了手,也支支吾吾地客气了几句。
他一个一个握过来,就跟开握手会似的,到了池清霁这儿,他伸出手见池清霁没动,也没说什么,只讪笑着收回了手:“妹子就算了,算了。”
说完,他回头看向刘姐,柔声道:“那你先忙,我先走了,到时候我们再电话联系。”
“你们今天这么早啊?”
刘姐没应声,看着男人身影消失在拐角,话却是跟他们在说:“吃饭了吗?没吃一起,点两份啊,佳佳在办公室写作业。”
“好嘞!”
墩子说点就直接拿起手机,阚北又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离开的方向,问刘姐:“没事吧?”
“嗯?能有什么事……”刘姐转进酒吧吧台内侧,蹲下身打开柜子拿出几瓶矿泉水,“随便聊两句叙叙旧,没事的。”
池清霁坐下接过水喝了一口,刘姐就进去把刘佳佳喊了出来。
墩子平时就喜欢逗小孩玩,一看见小姑娘出来,立刻开玩笑说:“佳佳,刚你爸爸在这呢,你怎么躲办公室去了啊?”
刘佳佳平时也买墩子的账,墩子一跟她说话她就笑,问什么说什么。
但今天那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蛋却完全看不出笑意,只是先犹豫地看了妈妈一眼,才嘟囔着说:“我又不喜欢他。”
“为什么啊?”墩子问完,自己又结合对男人的第一印象猜测起来:“因为他太怂了,看见谁都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
小姑娘把书包随手卸在旁边的卡座里,摇摇头:“因为他以前老打妈妈。”
这话一出,墩子脸上的笑顿时就凝固住了。
池清霁下意识看向刘姐,就看她勉强地笑了一声:“年轻的时候看走眼了,以为人看起来唯唯诺诺老老实实的,至少是个过日子的人,后来不就离婚了吗。”
小黑已经骂起来了:“真他妈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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