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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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今年以来,府里请了一位善于调养的医婆,就歇在院子里,当下给马丽娘把脉;不多时又有一位太医进府,诊断一番,开了安神的方子,马丽娘喝下便歇息了。

会不会出事?红叶不知道,整晚没有睡着,心里害怕的很,却又倔强地想“算是给原来的我出一口气。”

第二天清早,徐妈妈推门进来,板着脸,张口就是训斥:“谁给你的担子,敢忤逆夫人!活该拖出去卖了!”

红叶立在炕边,一声不吭,同屋的彩燕吓得脸都白了。

徐妈妈瞪着她冷笑:“能耐了你,敢另攀高枝,这么有本事,长春院这一亩三分地,就留不下你了。张口闭口你老子你娘,那就滚回你老子娘那里!”

说着,徐妈妈厌恶地挥挥手,扔下一句“赶紧给我滚蛋!”就摔门出去了。

电石光火间,红叶想起原来的世界,苏氏手下的孟嬷嬷抄了自己的箱笼,派人直接把自己绑出去。

她立刻明白了,两步奔到墙边,拎出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木柜,扒拉两下,把一条八成新的石榴红包袱皮甩到一边,抓起一块鸭蛋青色包袱皮,把自己的钱匣子、金银首饰一股脑儿塞进去,心里顿时定下来。

展南屏送的糖盒和梳篦,没给他做完的帕子,之后是她做好的荷包、帕子,金线苏线,彩珠翠缕;再往柜底看看,有个半旧的淡紫包袱,打开是红红绿绿黄黄的枫叶,红叶也放进自己的包袱。

做完这一切,她略一迟疑:衣柜都是她这两年的四季衣裳,是带不走了。

彩燕拉拉她衣袖,不停使眼色,红叶便点点头,系紧包袱跨到臂弯,出了自己的屋子。

徐妈妈正坐在隔壁绿云的屋子门口,喝着小丫鬟奉承的茶,见到她,板着脸把茶碗一摔,扭头便走,红叶默默跟着。

从后罩房拐出来,徐妈妈指指正屋门口的台阶,红叶明白了,过去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一路从马丽娘的正院、两个姨娘的第四进院子、娴姐儿昭哥儿的第三进、孔连捷书房第二进院子,出了长春院的大门,直接拐到西偏门,走向伯爵府周边的仆人群房。

徐妈妈始终跟着马丽娘,没到过这边,倒是红叶认路,一路找到吕家的住处。

一大清早的,仆人们都起来了,等着吃饭、办差;徐妈妈把吕大海冯春梅喊出来,疾言厉色地训斥:“二夫人的话,红叶年纪大了,该配人了,既然你们拿了主意,就把红叶放出来,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说完便走了。

周围仆人面面相觑,看起热闹:吕家女儿被主子撵出来了!

冯春梅红头胀脸地,把红叶拉进屋里,吕大海抖着手,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回事?”冯春梅滑稽,“怎么就....”

红叶低声喊“娘~”,把臂弯里的包袱亮出来:“徐妈妈只把我带回来,没说免了您、爹爹和红河的差事。”

冯春梅一想,确实是,一颗心放回原处。

她笑起来,“娘,大展护卫朝世子爷说了,二爷给了夫人话,夫人把我打发回来,左不过,不在夫人身边伺候了。”

冯春梅被女儿的镇定感染了,“那,那你这?”

她打开包袱,把钱匣子给母亲看:“您把心放肚子里。红河呢?”

冯春梅拍着胸口:“昨天跟着值夜,没回来。”

红河十三岁了,顶半个人用,跟着小头目在门房轮值了。

说着,她拈起两枚铜钱,大大方方走出屋门,左右看看,朝隔壁家的小子招招手,“小轩子,是不是你?”

小轩子才五、六岁,擦擦鼻涕,听她问“去没去过门房”,便使劲点头。

红叶把钱递过去,指着远处,“帮姐姐个忙,到门房,把红河叫回来,行不行?”

小轩子父母每月月钱不过几百钱,吃喝是府里的,难得给他一、两文零花,顿时咧开嘴巴,接过大钱嗷嗷嗷着跑远了。

第22章

回到府里第二天,展南屏是被弟弟吵醒的。

昨晚回府,他身为护卫首领,与孔连骁的贴身随从一起到正院。老伯爷和二爷孔连捷的随身护卫、随从、府里三位大管家、有头有脸的幕僚都来相陪,其中就包括他的父亲展定疆。

父子并肩而坐,甚是喜悦。

老伯爷父子三人带着男客一桌,中间用山水屏风隔开,老夫人、赵氏、马丽娘并女客一桌,外间展氏父子等人坐满三桌,不多时,一道道菜:

八鲜果八蜜饯八冷盘,之后荔枝里脊肉,宫保鸡丁,油焖大虾,芙蓉鱼片,八宝肥鸭,香辣膳段,桂花鸭,红烧排骨,香菇菜心,砂锅鱼翅,金腿烩白菜,羊肉锅子,一瓮香喷喷的佛跳墙,又上了八样细巧点心,比不上皇宫内院,也是难得的山珍美味。

上好的金华酒,老伯爷每桌劝酒,到了展南屏这里,拍着他的肩膀,对展定疆感慨:“你有个好儿子!”

展定疆父子双双站起,父亲连声道“不敢当!”儿子更机敏些,“伯爷、世子爷对属下家的关照,属下一家记在心里,只能拼了这条命,报答伯爷世子爷!”

论起阿谀奉承,展家父子再说一百句,也比不上在座的幕僚文人。

老伯爷被感动了,红光满面地给父子两人斟满一杯,自己也喝了。孔连骁已经醉醺醺,奔过来指着展南屏说,“父亲,大展要成亲了,您可得赏他个大大的红包!”

老伯爷和展定疆相伴数十载,对他这两个儿子相知甚多:大的沉稳机敏,小的粗心豪爽,人品、武艺没的说,眼孔也很高,老伯爷几次想把老夫人和赵氏身边的丫鬟配过去,都被婉言拒绝了。

老伯爷呵呵大笑,欣慰地对展定疆说“定疆也要抱孙子了”又问“谁家的闺女?”

孔连骁一指自己席面,喷着酒气:“弟妹身边的丫鬟,说是去年跟着去上香,这小子一眼就看上了。”

展南屏不由窘然,老伯爷是真高兴,连声说“好,好啊!”

于是展南屏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和父亲回到院里,一觉睡到天明--皇帝给了孔连骁假期,孔连骁这几日在府里,他自然也闲了下来。

迷迷糊糊地,弟弟的声音叽叽呱呱,他打个哈欠,正想骂两句,一句“小嫂子回家来了”就睁大眼睛。

果然,红河等在院子里,略带焦急地喊一声“展大哥”,就说“我姐姐回家来了。”

展南屏从院子里的大缸舀一瓢水洗把脸,“什么时候的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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