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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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太太忙按住女儿手臂,瞪着秀莲,就像瞪着什么脏东西似的:“你主子抬举你,是给你脸,你可倒好,不吭不哈的停了药,打算攀高枝?告诉你,想得美!”

事到临头,秀莲把心一横,诧异地问:“老太太,您说的什么,奴婢不懂?奴婢是伤了风....”马丽娘不耐烦地对莺歌扬一扬下吧:“你说。”

莺歌磕了个头,口齿伶俐地说“奴婢给秀莲煎的避子汤,秀莲十次有八次拖延着,不肯好好喝,奴婢催了又催才勉强喝。十一月十六,秀莲端着汤,说二爷有事,就先走了,拖到中午才喝;腊月八号也是,说汤冷了,硬是不肯喝,奴婢说,要来告诉夫人,她才喝了几口。”

马丽娘冷笑,秀莲咬着嘴唇。

莺歌又说:“这几个月,奴婢瞧着,秀莲小日子是在月底。秀莲的小衣裳历来是张婆子去洗,这个月却是小茉莉洗的,奴婢觉得奇怪,前几日秀莲伤风,大夫开的药,秀莲叫小茉莉倒在院子花圃里....”

秀莲用仇恨的目光瞪着莺歌,只一瞬,便低头求饶:“夫人,莺歌素来和奴婢过不去,莺歌跟二爷时间久,却蒙夫人恩典,抬举了奴婢,莺歌早就恨上奴婢了!”

莺歌气得“你~”一声,毕竟在书房伺候多年,沉住气说:“夫人,空口白牙的,奴婢没有证据,奴婢却敢说,秀莲必定没来小日子!”

马丽娘呼哧呼哧喘着气,懒得再问,马太太已经催着徐妈妈“把府里的大夫找来。”

不光大夫,医婆也在院子里候命,片刻之后齐齐给秀莲把脉,都说“恭喜,恭喜,是喜脉。”

莺歌露出得意的目光,秀莲像被抽了筋,浑身哆嗦着瘫在铺着大红地毯的青石地面。

马太太一拍桌案,对徐妈妈喝道:“找人牙子来,连带李秀莲她娘她哥哥,给我一并提脚卖了!”

秀莲一咬牙,膝行几步,抱住马丽娘双脚,哀声乞求:“夫人,奴婢是和莺歌赌气,故意拖着她,让她没法回屋,并不是真敢不服汤药,否则,莺歌怎么早不说,晚不说,今日才来禀告?奴婢前几日伤风,医生煎的药苦的很,喝了大半,剩下的实在喝不下了,并不是有意倒掉,茉莉,茉莉!”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连滚带爬进来,哭哭啼啼便说:“药是我给姨娘煎的,比黄连还苦,平日吃完药,姨娘吃一颗蜜饯,那天蜜饯吃完了,姨娘便剩下一些。”

正是小茉莉。

秀莲喘过一口气,连声追问:“奴婢伤风那日,二爷没过来,莺歌不需煎避子汤。我倒想问问,莺歌你偷偷摸摸到我的院子,是想做什么?偷夫人赏给我的东西吗?”

莺歌猝不及防地,被扣上了黑锅,一下子急了眼:“你你,你撒谎,谁稀罕你的东西!打量二爷没赏过我?”

一个姨娘一个丫鬟,乌眼鸡似的互相等着,恨不得撕破对方的脸。

马丽娘听得头疼,抚着胸口冷笑:“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还不给我闭嘴!”

莺歌不敢再说,缩在地下,秀莲却磕了个头,梗着脖子说:“奴婢不知道怀了孩子,奴婢以为有莺歌,奴婢,奴婢不懂啊夫人!奴婢从头到脚,都是夫人赏的,夫人给的,绝对没有二心--夫人,奴婢是您看着长大的,您信不过谁,也要信奴婢啊!”

马丽娘微微动容,居高临下打量秀莲,半晌才说:“你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

秀莲知道有救了,连连磕头,“求夫人垂怜!奴婢猪油蒙了心,奴婢知错了,夫人该打就打,该罚就罚,莫要赶奴婢走!夫人对奴婢有再造之恩,奴婢还要报答夫人呢!”

马太太冷眼旁观,想到女儿信里的话,便对医婆说“开一副打胎的方子,越快越好。若是不灵,你也不用在府里待了。”

医婆唯唯称是。

小茉莉浑身哆嗦,秀莲也脸如白纸,只有莺歌露出快意的目光。

夕阳一寸寸落下,玫瑰色的晚霞染红半边天空,把长春院中的松柏镶上一层浅红色的金边。

深夜时分,两个仆妇半扶半架,把秀莲搬回院子,放到卧室便走了。

迎上来的柳黄吓慌了:床上的秀莲脸色灰白,唇角破碎,鬓角被汗水打湿了,穿的不是走时的衣裳。“茉莉,茉莉,怎么啦,怎么啦到底?”

小茉莉胳膊捂着脑袋,抽抽搭搭的,什么话也不说。

柳黄只好用热水投了帕子,给秀莲擦脸擦脖子,找出一小罐鼻烟放到她鼻子下面。

过了片刻,秀莲“哎”一声徐徐醒来,突然捂住肚子“我的孩子!”

柳黄愣住了,缩回手,眼圈红了,悄无声息走开了。不一会儿,她用布垫着手,端着一个白瓷瓦罐回来,“刚好柳叶当值,我讨了来,姨娘趁热吃吧!”

揭开盖子,是半只热腾腾的乌骨鸡,马丽娘只喝汤,鸡肉剩了下来。

秀莲霍地坐起身,也等不及筷子,抓起鸡肉塞进嘴里,喃喃骂道“我且瞧着,她什么时候死!”

这个时候,伯爵府另一个角落的红叶也在吃鸡。

自从有了孩子,人人给她进补,顿顿有蛋有肉,展南屏给了米氏银两,让隔一天,给她炖只肥鸡。

不到一个月,红叶就吃腻了,见到炖鸡就头疼,根本吃不下。

展南屏便从外面轮番买了烧鸡、酱牛肉、酱肘子,红叶换了胃口,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是天福号烧鸡,浓油赤酱一只红艳艳的肥鸡,外皮泛着油光,筷子一触,骨头便脱落下来,鸡肉放进嘴里便融化,鲜美的不行。

红叶切开一半,留一只鸡翅、一大块鸡肉给二丫,自己吃得香甜,吃到半饱,才发现烧鸡肚子里塞满香菇和竹笋,懒得用筷子,拈起一块香菇塞进丈夫嘴里。

展南屏咔嚓咔嚓吃了,目光不像平时一般欢快,反而略带惆怅地望着她,被红叶发现了。

“怎么啦?”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她非常敏感,舔舔油腻腻的手指:“跟我说说。”

展南屏欲言又止,长长叹息一声,“世子爷要出公差,我和卫东照例跟着,怕是,你得在家等我了。”

红叶怔怔的,隔了片刻才明白,新婚以来亲密无间的丈夫要抛下自己,去外地公干了。

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事后红叶自己也好笑,快当娘的人了,一下子成了个小孩子:“不去行不行?”

展南屏歉疚地握住她油腻腻的手指。

红叶撅着嘴巴,饭也不吃了,奔回卧室往床上一躺。

展南屏被逗笑了,走到床边,把她绣着翠绿缠枝花的鹅黄绣鞋脱掉,这才躺在她身边。“乖,最快一月,最迟一个半月,定会早早回来,嗯?”

要一个月啊?这么久?红叶用一块藕荷色素帕子盖住脸。

展南屏搂着她,抚摸她尚且平平的肚子,好言好语地哄:“我不在这几日,你在家想一想,若是儿子,叫什么名字?大名叫爹起,我们起个小名,好不好?若是女儿,又叫什么?等你想好了,我也就回来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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