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松在青云书院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出了云若和云蔚,他们二人皆是眼圈发红,像是哭过。
云蔚见到平松,来不及怀疑他为何出现在此处,便连忙挡在云若身前,打算当作没看到他。他可记得云若曾说过,她觉得平松比他要好看。
然而平松却不打算当做没看见他,面上很是欣喜地说:“云蔚,许久未见,最近可好?”
“很好,不劳你挂心。”云蔚一把攥住云若的手腕就要走,平松也急忙上前,扯住云若的衣袖,“你要带我新婚娘子去哪儿?”
云蔚诧然回首,见云若低眉顺眼地掰开他的手,紧紧挨着平松,“云蔚,这是你姐夫。”
“你说什么?”云蔚指着平松的鼻子,逼问云若,“他是谁?”
“哎,小舅子,别这么指着姐夫。”平松拨开云蔚的手,从怀里掏出点碎银子,拍到他手里,笑道:“拿着,买点糖吃,别总缠着你姐姐,小孩似的。”
说罢,他摸到云若的手,同她十指紧扣,大拇指暧昧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垂首一派宠溺的模样,“马车就在附近,走吧。”
他们二人挨得近也就罢了,还要牵手,云蔚快走几步,把他们的手撕开,冷冷地看着平松,不过就是个赝品,竟然敢当他的姐夫,他伸手一把搡开平松,将云若拉走,绷着脸说:“我有话问你。”
“你要问什么?”云若靠在树上,漠然看着前方。
“看着我。”云蔚气结,伸手掰高云若的脸,“他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我姐夫,你骗我的,对吧。”
“人生大事,我怎么会骗你?”云若直直地看着他,眼神很坦荡,“他救了我,我便以身相许,而且你也知道,以前我便喜欢他。”
云蔚弯下腰,平视着她的眼睛,想要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看出一丝松动,一丝慌乱,“不是的,你明明说过不喜欢他。”
然而她并没有如他所愿,轻笑道:“那都是哄你的,不那样说,你总和我闹。”
云若轻柔地拂过他的脸,“你和他长得很像,不然我也不会对你那么有耐心。”
“我既已嫁为人妇,就要同旁的男子划清界限,日后你我只做姐弟,免得让平松生了误会,平白扰我们夫妻和睦。”说罢她阴恻恻地靠近云蔚耳侧,说道:“若是让平松知晓了我们以前的事,你别怪我狠心。”
随后她便走了,云蔚看着她的背影,燃起一腔嫉恨的火,嫁为人妇给她带来的变化竟然这样大,连走路的姿势都十分婀娜,说话的腔调柔软娇媚,倚在平松身侧,是那样的小鸟依人,笑容灿烂。
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她所有的温柔不过是她透过自己献给平松的,他从没有得到云若的爱,是实实在在的一个赝品。
平松迎到走来的云若,内心不禁一片怅然,他扬声问了一句:“聊了什么?”
“没什么,问你我是怎么结为了夫妻。”眼泪在急速地掉,云若怎么擦都擦不完,她竟然对云蔚说了那样过分的话,还威胁了他,此生他怕是都不会原谅她了。
不原谅便不原谅吧,总好过再纠缠下去,误了他的终身,死了也愧见爹娘。
平松默默叹一口气,风月场上滚过的双眼总是格外锐利,虽然云若说她是为了让云蔚放心,请他假扮她的丈夫,但今日见他们二人的情态,那些被她故意掩藏起来的事,早显露无疑。
他们姐弟之间,生了情意,非是暗流涌动,而是摆在面上的滚烫的男女之爱。
对于此事,平松倒是看得很开,枕香馆里什么腌臜事他没见过?爱便爱了,情意总是不讲道理,若是能控制得住,那还有那么多失意的男男女女。
他想,反正他们的爹娘早一蹬腿下了黄泉,谁会妨碍他们?做这一场戏,不过是自寻烦恼。
然而下一刻,他反应过来,若是不做这一场戏,他怎么能跟着云若,日后又怎么互生情意?
他此刻和云蔚乃是切切实实的情敌关系,得多气气他,于是他扶云若上了马车,回头催云蔚道:“快点,我娘子腹中饥饿,需用晚膳了。”
云蔚失魂落魄地上了马车,抱着十万默默地垂泪,他知道云若受不了他哭,一会儿就要来哄他的。
但云若可以说是无动于衷,实在烦了,拧着眉头不悦道:“一个大男人,总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
“有哪个女子能瞧得上你?”她似是怒极了,掀帘走出车厢,和平松一起赶马去了。
云蔚被她一惊,泪意梗在半途,化作万千苦涩,她如今连哄也不哄她了,七夕那天的船舱里,她分明说自己是她的宝贝的,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平松不在的时候,他是小宝贝,平松一来,他就是烂菜叶了。
返回云若托初一为云蔚找的住处,平松去附近酒楼张罗了一桌饭菜,并几壶好酒。
席间,云蔚审视着二人,“我还没问,姐姐和姐夫是如何见了面的?”
平松瞥一眼云若,便把他们如何相遇,自己又是如何救了云若,和云蔚说了一通,因为都是真的,云蔚未从他的说辞中挑出毛病,只是对平松说的,他们在山洞里干柴烈火私定终身,拜了天地,而耿耿于怀。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