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我遇到那强抢炉鼎的修士,也会将其杀之。再说那乡绅,他杀了诸多道友,更是罪无可赦——我这样想,不过,沈长老大约并不这样想?”
到最后一句,掌门话锋忽转。
沈轶半叹半笑,说:“掌门懂我。”
琼天掌门道:“修士总与凡人不同。”
沈轶道:“有何不同?”
琼天掌门说:“修士一生,凡人百代,怎能相比?”
沈轶说:“那掌门觉得,你我又有什么不同?”
掌门怔忡。
他这样平日忙于处理宗门杂务的人,虽然当了掌门,可在同辈之中,却是修为最低的一个。
各种事务占据了掌门颇多时间。事到如今,已经说不清,他走到今天,是被杂务影响了修为,还是甘愿用另一条路,换取如今的地位。
他静默片刻,却也完全理解了沈轶话音中的含义:作为大乘尊者,与天最近的人,沈轶的寿数,恐怕也是他的百代。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于沈轶,不正如凡人于他?
念头一起,掌门久久不动。
沈轶转身就走。
掌门顿悟了,一时半会儿恐怕醒不来,还是过十天半月再来吧。
他这个决定很对。过了足足二十天,沈轶与兰渡在自家洞府调试纺织机的时候,掌门来了。
这一次出现,他的精神风貌与从前有很大不同。见了沈轶与兰渡手边的机器,掌门露出好奇神色,凑过来看。
他这番作态,原本是为了化解尴尬,增进气氛。不过,看着看着,掌门裂了……
他近乎失语,指着纺织机新吐出来的布料,脱口而出:“这是一件法衣?”
沈轶点头。
当下时刻,掌门好像回到过往。那日沈长老引来天雷,从而有了兰渡诞生。
再往后,沈轶与他试验法器威能,琼天宗自此多了十里海域。这件事,到现在说起,掌门都有些恍惚。
那以后,阵峰的吴峰主等人就陷入一种「明天就失业」的焦灼,不过当时的法器并未大规模流出,好歹给了吴峰主等人一丝安慰。
可到现在,看着沈轶身前的纺织机,掌门表情变化良久,终于说:“沈长老,你这是不给器修活路了啊。”
沈轶说:“我就是器修,还能不给自己活路?”
掌门说:“我非此意。”可在过去,一件法衣制作,需要修士们千辛万苦找寻材料,再勤勤恳恳、带着礼物去请器修开炉。到现在,一个纺织机,凡人都能操作。
掌门觉得,自己心脏不太好。
工业革命:Hi-o(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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