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出汪正才的照片:“如果有这样症状的病人,不要碰,更不要医,立刻通知我们。”
婳娘看了一眼,当即变了脸色,连连后退,险些撞翻了炉子:“这……”
伤口密布、溃烂成泥、着实吓人。
“有就通知我们。”何一明重复道。
婳娘不敢再看那些紫红色的痂,颤颤巍巍地垂了眼:“好。”
走出茅屋,两小孩不见踪影。医疗队分头问了村民,都说发烧的有,在这岛上打鸟捕鱼,流血也是常事,可没见过身上长痂的。
高瞻提议:“村子没问题的话,咱们就去那瞎子河?”
他叫来孙福运,孙福运听说要去瞎子河,扛了土枪就哼哧哼哧地跑来了:“走,走,那河我熟。”
孙福运凑进人堆,忽地又退了两步,啐着一口唾沫,呸地吐在地上:“我不喜欢那婆娘。”
顾长愿闻了闻袖口,一股浓浓的中药味,猜他口中的婆娘多半是婳娘,又见他挺腰凹肚,一副藏不住话地样子,笑着问:“怎么?”
这一问正中孙福运下怀:“你们是外来的我才说,我和这镇上的人不一样,别看我四十多岁了,可我头脑清楚,为什么这岛上就我能把猴子卖到对岸去?因为我敢!”他扛着枪,边走边骂,“别说猴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有人要,我就能弄,可那婆娘不准,说什么山神脚下的东西不能宰杀,呸,那些几百年前的规矩谁知道是真是假。”
舒砚:“山神脚下?”
“就是那火山下面呗,那儿有一大片雨林,平时没人进去,除了我。”
“我跟你们说,那林子可是一块富矿,什么都有。”孙福运羡慕地看着医疗队的行头,“你看你们这身衣服,岛上就没有,手腕上那亮晶晶的,叫手表是吧,岛上也没有,我为什么要把东西卖给岛外的人?就是看中你们这些稀奇玩意。”
“我把岛上的稀奇玩意卖给你们,你们把外面的稀奇玩意卖给我,有什么不好?那老婆娘非说什么对山神不敬,你们听听,这说的什么狗屁?我在那林子里见过猴子见过鸟,就是没见过什么山神。”
孙福运和岛外的商人接触多了,谈话间有几分现代气,和村里的神神道道、谨慎戒备大不一样,一伙儿人听着熟悉,聊起来也顺畅。
舒砚笑着说:“我明白了,你是无神论者。”
“什么者?听不懂你们这些高深的玩意!反正我就不爽那婆娘,可她是岛上的祭司,大家都信他,我看呐,是其他人没见识。”
孙福运带着医疗队走上一条弯曲的小径,“可我有见识啊,说真的,你们在这儿待多久?回去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带上?”
舒砚一听,哭丧着脸:“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顾长愿,舒砚负责汇报进度,和研究所联系最为密切,便问:“上面怎么说?”
舒砚叹气:“说什么第一次在国内发现未知病毒,意义重大,经费管够,让咱们安心地实地科研,还给咱们制定了计划。第一、尽快送一批血样回去;第二、查清楚病毒源头。我猜搞不好咱们要在这儿待上大半年。”
何一明插了话:“只要能尽快摸清幽猴的生活习性,不用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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