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荣吓了一跳,慌忙跳下琴凳,跑到他身前两叁步的地方,问:“你怎么样?”
秦慎答得轻描淡写:“无妨。”
她忙解释:“我不知你会来这儿,早知便将这吊兰拿掉了。”
秦慎抬起眼,与她对视:“我以前住这里。”
季清荣更加无措:“那,那我明日把这些都拿出去?”
他失笑:“想来管家已经收好了新房间,只是我自己走错了罢了。”
“我那里还有些消肿膏,我去拿来给你。”不等秦慎反应,她风一般地跑了出去,只留下“蹬蹬”的脚步声。
不过片刻,她又风风火火地回来,把他前几日着人去给她买的药又送回了他手上。
秦慎手上拿着,想到前几日从门缝中瞥到的春光,有些犹豫。
季清荣眼睛亮晶晶的:“你嫌弃么?不脏的!”
她没了葬礼上苦闷的垂泪模样,多了些生机与灵动,这让他下意识回答:“没有。”
她笑了笑:“那便好,你刚回来,我去给你做碗面。”
秦慎望着她的背影,不自觉喊停了她。季清荣以为他不愿吃,哪知男人只是道:“穿上拖鞋。”
他又加上一句:“季女士。”
这给了他掩护,仿若只是继母子间简单的关心。
这屋内铺着地毯倒不冷,她要去厨房却全是地砖了。她微微一笑,点点头应了。
季清荣的性子,除非有求于人,否则绝不轻易下厨。好容易逮到秦慎归家,她决意定要同他聊一聊遗产分配的事。
老爷子去得突然,一句话也没有留给她的,她手上也没有华通公司的股份,只有从前秦英华给她的两套房子。说是给她,实则有前言不许变卖,在她手里如同废铁。这回即使拿不到旁的钱财,最少也要把那两套房产卖掉。
下一碗面不过十几分钟,季清荣特意摊了两个荷包蛋,这还是她此前家中破产时练就的绝活。
她端到秦慎面前:“吃吧,小心烫。”
一时间,餐厅里只余男人的吃面声。她撑着下巴,看她的年轻继子。
男人眼窝深,眉毛浓而锋利,一双深色的眼眸极其锐利,平日里有眼镜遮挡,倒还能看出几分温和。但因为吃面时有雾气,他将金边眼镜放在桌沿,更显得面庞冷漠。他与他父亲秦英华肖似,秦家人,长得倒是一等一的好。
他的吃相斯文,但想来也是饿了,没过一会儿便吃完了。
秦慎知她打量自己许久,待擦干净嘴角,他重新戴上眼镜,道:“你有事情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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