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桓寒今天一整天都有些沉默,甚至连原本准备请教学霸版本谈郁的数学题也没有拿出来。中午是谈郁自己吃饭,戈桓寒也慢半拍端着餐盘坐他对面,延迟地与他聊起刚才的语文卷,又解释了昨晚的奇怪行为。
“那时候腿麻了。”
戈桓寒只能这么说。
谈郁闻言睨了眼他的腿。
戈桓寒见他的视线缓缓往下看,几乎是条件反射,昨夜那种微妙的欲望又涌了出来。
他知道谈郁这个眼神当然没别的意思,但他仿佛是一只听见摇晃铃铛就有反应的宠物。
戈桓寒胡思乱想,谈郁一点也不知情,又回教室了。
下午风平浪静,他交卷结束之后提前回家。
首都的天气越来越热,谈郁在地铁上昏昏欲睡,地铁站汹涌的人流和气温让他觉得不舒服。
恰逢商业区的下班时间,到处都是人。太阳炙烤之下,他站在商铺挡雨棚下的阴凉地方都觉得犯晕,他本是想进去买杯水的。
远处是国内一个知名商业集团的总部大楼,车辆和衣着考究的员工来来往往。
西服革履的男人女人们从写字楼大门走下来,从谈郁面前走过,偶尔有几个注意到他,有些踟蹰地多看了他几眼,被一辆重机车飞快驶过的声响打断。
金发的年轻人跨下了车,停在隔壁店边,那是一家个人摄影馆。
谈郁也被那辆重型摩托掠过的橙色影子吸引了片刻注意,转过头一瞥,已经在不远的地方停着,车身颜色宛如点燃的火焰。
停车的年轻人站在一旁摘下头盔,随意地抓了下被压乱的灿烂金色蓬松短发,他低头时耳朵上戴着一排黑色和金属的耳钉闪过反光,嘴唇上的钉子也是。
谈琛泽有段时间没有回首都星了,搁置的摄影店积攒了一堆订单,这阵子准备全都清了。他开店本来只是和朋友合伙玩票,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类型,这次和朋友打赌输了准备重操旧业。
谈琛泽停好车拿钥匙,他今天心情不错,将耳机一扯,这时忽地瞥见不远处站了个男生,穿着高中蓝白校服,身型清瘦。
只是随便睨了眼,谈琛泽的视线倏然顿住了。
他似乎是身体不适,面如白纸,眉目之间萦绕一股脆弱的病态感,病恹恹地蹙眉,嘴唇泛白,被他咬过了似的湿漉漉。谈琛泽不知道他那双玻璃似的幽蓝眸子看向哪里,那视线仿佛快要失去焦距。
一个病美人,可能是低血糖头晕或者别的病症……可恶的病症,以至于这位美人西子捧心,蒙受不适。
谈琛泽心里有些泛痒,下意识地想上前去扶他一把,送医院看看再要个wx号码,约出来拍拍照。
然而不等他上前,已经有人比他更妥帖地做了类似的事。
“你看起来不太好,我送你去诊所?”
谈郁撩起眼睑,先是见到了一张陌生的面庞。
男人约莫二十七八岁,一身熨帖的深灰西服,长相斯文,戴着一幅金丝眼镜,仿佛大学校园里的年轻教授,语气也不让人觉得突兀。
谈郁本打算婉拒的,但他没来得及说出来。
记忆断在这里,还有另一把陌生的年轻声音说了句什么,他听不清楚。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诊所床上了,谈郁坐起身,仍然有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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