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随侍李妄的,依旧是谭笑笑。
种苏看了一眼竹竿般瘦弱的谭笑笑,正要开口,李妄却已猜到,先一步开口道:“带了其他人。”
几个侍卫穿着布衣,做平民装扮,混在熙攘人群里,时刻堤防着四周动静。
种苏看不出来,却知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闻言便放下心来。
“我们先逛完这边,到它尽头,再折返,而后再……”种苏大概说了下接下来的行程计划。
李妄没有异议,点头,跟上种苏。
“我叫小桑,小哥怎么称呼?”
桑桑与谭笑笑跟在后头,桑桑好奇打量谭笑笑,这小侍从可真瘦,还跟上回一样,一脸紧张。
谭笑笑也是很谨慎的,自家主子都不用真名,他自然也得变通变通,忙道:“我叫谭小德。”
桑桑道:“小德,你放松些,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点事,便是坐在家中,说不准也祸从天上来呢,但大多数时候都平安无事,你不要太过紧张啦。”桑桑以过来人的经验安抚谭笑笑。
谭笑笑感激道:“谢谢小桑姐。”
桑桑摆摆手,接着道:“你是不是很少出来玩啊?”
谭笑笑犹豫,看看前方身影,说道:“是啊。我家公子,尚第一次跟人这么出来……”
李妄回头,扫了谭笑笑一眼,淡声道:“你隔远点。”
谭笑笑一个激灵,忙后退几步。
种苏没听到二人对话,回头,迷茫道:“什么什么?”
桑桑待人走远,吐吐舌头,朝谭小小同情低声道:“你家公子很不好伺候哦。”
何止不好伺候,稍不慎便会让人掉脑袋的好吗?谭笑笑不敢接话,颇有点羡慕桑桑,她家公子看着便是个好说话的人。
而半日过后,谭笑笑才真正见识到她家公子的厉害之处,也生平第一次对自家主子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燕兄,这边。”
种苏以扇轻碰李妄,不时提醒他跟紧自己,生怕他丢了。
早饭过后,街上人渐渐多起来。今年科举的学子比往年多了数倍,春闱已考,再过几日便是张榜日,一旦张榜,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从此平步青云,有人却得打道回府,明年再战,抑或心灰意冷,永远放弃。是以便抓住这最后的长安时光,肆意欢乐。
街上处处可见年轻学子的身影。
长安本地住民也纷纷出来踏青,享受春日大好时光。
一时间街头人头攒动,携家带子,呼朋唤友,孩童嬉闹,阳光从天空洒下来,天空中飞着几只风筝,处处皆人,处处可闻欢声笑语。
“燕兄,这边这边,跟紧了。”
种苏与李妄并肩而行,时不时被人|流小小分散开。种苏起初用扇子拦一拦,或碰触李妄,后来索性直接拽住李妄衣袖,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如此反复几次,便是李妄,也已习惯了。
“想必你知道的罢,东市做的主要是达官贵人的生意,还是有不少好玩意儿的。”种苏边走边朝李妄说。
李妄点点头。
东市位于皇城北部,许多朝廷官员达官贵族居住于此,因而决定了东市的主要客人群体。街边各色店铺林立,所售货物不如西市品种多样,却胜在质量普遍不错,颇有些好东西。
种苏先领着李妄走过第一条街道,这里大多是些古董,玉器之类的,种苏买了日后又带不走,便只过过眼瘾,带着李妄看过一圈便罢。
李妄更无购买之心,宫中要什么没有,只跟着种苏走走停停。
片刻后,种苏停在一个路口。
只见这是条主卖首饰的街道,从头上的簪子到脚上的链子,男女老少的,应有尽有。除去店铺外,路边还摆了些许小摊子。
“燕兄,等会你这样……”
种苏勾勾食指,示意燕回低头,用扇子遮住两人嘴唇,神神秘秘的对李妄说了几句话。
李妄看看种苏,点点头。
“老板,这簪子如何卖?”
种苏站在一小摊前,手里拈着只玉簪,客客气气朝摊主问道。
“哟,公子好眼光,一眼就挑中了最好的,”摊主笑容满面道:“这乃上等羊脂玉,杨氏玉记才刻出的新样式,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抢到手,平日里少不得要十两银子,公子诚心要,八两您带走。”
种苏道:“八两太高。”
摊主:“这价还高?真不高——公子说多少不高。”
种苏伸出根手指。
“一两?!”摊主瞪大双眼:“公子开什么玩笑?!合着耍我玩呢。您可看看,羊脂玉呐!”
种苏根本不看,只道:“就一两。”
“一两本钱都不够,那哪成?公子若诚心,再添点。”
种苏便加了根手指头:“二两,再不能多了。”
“这……二两也不成呐,您再仔细看看这光泽,这润度,这样式……”
“便跟你说吧,若非这样式不错,我也不会要它。二两,老板掂量掂量。”
种苏作势要走,摊主忙叫道:“哎哎,公子留步……您再稍稍加点,便当交个朋友,回头您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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