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懿怕压到他的伤口,也怕被人看见,就没答应。
温北砚艰难下床,一瘸一拐地走着,曲懿以为他是要上厕所,正准备上去扶,见他脚尖一转,兀自朝门口走去,摁下锁扣,“不会有人进来。”
一如既往的不按常理出牌,曲懿懵了两秒,好气又好笑,听他的话上了床。
温北砚无视伤口,把她揽进怀里,“瘦了不少。”
“怪你。”她瓮声瓮气地甩锅。
头顶上飘来一阵微弱的气息,“嗯。”
“……”
两个人都没有话了,空气安静下来。
最开始曲懿有点不习惯现在的状态,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后几乎没有过这样闲静的时光,要么针锋相对,互相刺着彼此的软肋,要么她单方面的腻歪,他适当表现出配合的态度,默许她的疯闹。
他的胸膛太温暖,时间一久,曲懿开始享受这种氛围。
最近两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神经放松下来后,缩在他怀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潜意识里还担心会带到他伤口,动都不敢动,醒来时四肢僵硬,腰背也酸痛不已。
忽然感觉脖子酥酥麻麻的,她慢几秒地睁开眼,对上一头浓密的黑发,吓的她差点喊出声。
温北砚的唇还落在自己脖子上,紧接着被吮了下,曲懿连忙伸手捂住,“别吸脖子,会出事的。”
她把国内外因种草莓意外身亡的案例调出来给他看。
温北砚保持沉默,眼神里隐晦地传递出“你现在这么惜命”的疑惑。
曲懿顿了下,组织好语言后,轻声说:“就是觉得,只要你还在一天,我就得惜命一天。”
扭捏的声线,落在他耳朵里无比轻柔,平息下来的情愫又开始蠢蠢欲动,愉悦感快要溢出来,“不亲脖子,接个吻。”
……
曲懿戴上口罩,刚离开病房,大壮迎面走来,她被盯得发毛,眼睛眯起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大壮回神,视线从她白皙的脖颈滑过,没忍住啧一声,隐晦曲折地来了句,“懿姐,在医院可以收敛点的。”
曲懿下意识捂了捂那块地方,在对面揶揄的神色里升起无地自容的窘迫感,耳垂那忽然变得热腾腾的,片刻冷哼一声,强壮镇定道:“你的思维可以不用这么发散的。”
也不知道多久见不到他,一离开医院,曲懿就开始心慌,好在周挽之前替她签下了几个代言活动,以及一档推理综艺的常驻嘉宾,期间她还得去参加两部古装剧的试镜。
忙到连轴转的时候,也就腾不出时间想他。
第二天下午,曲懿去参加了一场新剧发布会,她在里面只是友情客串,林枳是这部剧的女主角,结束后,两个人在后台遇到。
这会曲懿已经摘下围巾,林枳一眼扫到她脖子上的红印:“你和你男朋友怎么回事?”
曲懿谨记教诲,想也没想就说:“我俩暂时分手了。”
她装不出难过的反应,语气也平平淡淡的,毫无说服力。
林枳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手指戳了戳红印,“那这是什么?怎么看上去像刚造出来的?”
不知道是第几次,在提及这个话题时,曲懿脸又不知所措地烧了起来,手脚都僵硬起来,还没说什么,听见林枳补上一句:“怪不得刚才看你走路也奇奇怪怪的。”
“我只是崴到了脚”这句话被曲懿咽了回去,破罐子破摔地肯定了她的猜测,“分手吻不行?”
“当然行了,你们小情侣间的情趣我一外人能说不行?”
林枳收了笑,忽然正儿八经地来了句:“曲懿,作为朋友,看到你今天这样子,说实话我挺开心的,算上时间,已经过去六年,你也总算活得像个人了。”
虽然她和江稚鱼交集不多,但她能明白曲懿对江稚鱼的那份感情。
江稚鱼死后,她眼睁睁地看着对面这个人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否定中。
“那段时间你看上去安安静静的,一面又在心里厌恶、责怪自己,我真怕你会因此发疯,但我更担心的是,江稚鱼的死会带走你最珍贵的东西。”
曲懿当局者迷,浑然不知自己当时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林枳解答她的困惑:“爱人的勇气——一个只剩下自我厌弃的人,是不会拥有爱人的勇气。”
一句话点破关键,曲懿心不由飘向很远的地方,林枳在耳边继续说:“没有谁是在一夜之间学会爱的,我很高兴你在苏祈身上得不到的回馈,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了,他还教会你怎么去爱一个人。”
说完林枳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也不知道你中的什么狗屎运,碰到这么一个条件好,对你更好的男人。”
曲懿得意的笑敛不住了,随即装腔作势地抬了抬墨镜,纠正她的话:“好好说话,他可不是狗屎。”
“……”
想到什么,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垮了下来,“他说最近这段时间,我和他不能见面。”
她心里又一次没来由地发慌,两只手绞在一起,“可是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我,他会疯的。”
林枳觉得她在夸大其词,半个眼神都没分出来搭理她。
曲懿又说:“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爱我,以前我忙着拍戏两天没联系他,他就打了我几十通电话,消息也有几百条,我差点以为我被网络通缉了,这次——”
她闭上了嘴,没往下说。
“那是谁上次半天没收到男朋友消息,气得直跳脚?”林枳停顿片刻,学着她的语气,声情并茂地模仿道:“我不找他,他就不知道主动来找我了吗?这叫男朋友?我看木头都比他有情趣。”
曲懿皮笑肉不笑,在心里朝她比了个友好的国际手势,强行挽尊:“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变了很多,一天不见我,浑身不舒服。”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