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卢修斯留意着母亲的表情变化,从涨红了脸,到脸色发白,再到眼眸无光,一片死寂。他半跪下来握住这个贵妇人的手,她从来就唯恐自己在外表上看得出比丈夫年长或者说年老太多,一直很注意仪容,看起来仿佛只有叁十岁,只刚刚那神情转换的一瞬,就枯槁回了她原有的年纪。
公爵夫人眼神飘忽不定,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最后,她只这么对卢修斯说:“我想请你父亲去看芭蕾舞,票你去给他吧。”
弥赛亚搂着公爵的一条手臂,这时候他全无攻击性,不会斥责她粗俗、没有贵族礼仪,也不会让她觉得卑微,她只需要一门心思地等他醒来就行。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感觉赫加德稍微动了动。“现在什么时候了?”
“您要走了吗?”她当即爬起来,去摸床头柜上放着的怀表,鎏金壳上刻着浮雕的十字架,就连看时间也要昭示着自己的信仰,这是她从修道院带出来的东西。“四点过一刻。”
赫加德坐起来,他的衬衫有些皱了,但穿在最里面,由马甲和外套罩着,不会看出来什么,或者请他脱下来拿去熨呢——果然还是要备男人的睡衣在这里。尽管他从不留宿就是了。
“没有。”公爵慢条理顺地开始系领口的扣子,直扣到正对着喉结的,最顶上那一颗,他习惯四季穿最规矩的立领衬衫,自带一种禁欲的意味,“卡洛今天在议会里丢脸了,他刚炫耀完他新建的一座双子塔,尼尔·波拿巴就进来宣布,他要征窗户税,而不是烟囱税。”
“摄政王真是喜欢开玩笑。”弥赛亚知道他是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了,她边帮赫加德整理袖口,边淡淡地附和他,她不知道公爵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们早就预料到了现在的景象不是么?
“所以说,工业要兴盛了,对么?”赫加德说。
窗户对应的是田间美丽的风景,烟囱对应的是工厂袅袅升起的烟。但这对公爵来说重要么?她还以为他更关心的是更深层次一些的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赫加德是在等她做出预言,他今天下午,在她这里呆了这么久,只是在等她的下一句话而已。
弥赛亚笑了,她贴上自己情人的脸,觉得自己爱极了这张完美的狡猾,冷淡,无情,不属于她的脸孔,像是亲吻一样,挨着他的耳朵说:
“是的。工业要兴盛了,我送您出去吧。”
存稿告罄倒计时…轻虐怡情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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