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镇上了,走一段路就到我们村子了。”
包文雅脚僵的几乎挪不开。
还没到地方,这破地方竟然还是镇上!
她麻木了,面无表情跟着父母往前走。
初始天还没完全黑,她多少能看清路以及周围的环境。可慢慢的天彻底黑了下去,今天是十三,尽管借着月光能勉强看见脚下的路,但四周什么情况是彻底看不清了。黑暗中传来阵阵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叫声。
包文雅害怕极了,死死抓住李惠兰的手臂。
李惠兰察觉到女儿在害怕,但心里想的却是,亲生的始终是亲生的,养了许大丫十年,就从来没被她这样紧紧挽住过。
“还有多久啊。”包文雅因为恐惧,说话都哆嗦。四周黑乎乎的,她总会不自觉脑补突然崩出什么东西把自己吞了。
李惠兰还是那句:“快了快了。”
包文雅想骂人了,除了这句,还会说别的吗?
不过这次李惠兰却是真的没骗她,他们很快就到家了。
看到这个所谓的家,包文雅差点晕厥过去。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伤心难过,一个小男孩就从黑乎乎的屋子冲了出来,对着李惠兰和许大山大哭大闹。
这个小男孩正是许涛,他中午放学回来,发现家里没人在,但是锅里有早上吃剩的粥。当时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在农忙的时候父母和姐姐经常就经常因为要干活中午饭都带到田地里吃。但下午放学回来还是没看到人,他开始有些焦虑。直到天完全黑后,还不见父母的踪影,许涛彻底慌了。
天知道他在等父母的这段时间里有多害怕,才会在看到他们人后哭的这般撕心裂肺,质问他们去那里了。
李惠兰快心疼死了,一边安抚这个蠢儿子,一边关心问他有没吃饭。
许涛当然吃了,只是晚上他想把锅从灶头端出来,不小心弄洒了。为了不被父母骂,他把那些倒在地上的粥都扔到屋后面去了。
但现在是有没吃饭的问题吗?是他们这一整天去哪里了,害他担心的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他不依不饶,大哭着逼问他们一整天去哪里了。
李惠兰面露难色,如果给儿子知道他们进城了,只怕又会闹。
她看向丈夫,即便不舍得,这时候也只能借助丈夫的威严来让这儿子停止闹腾。
许大山这一天折腾下来又累又饿,这会只想快点坐下,吃上一碗热粥。他凶巴巴骂儿子,都八岁的人了还整天哭哭闹闹,跟个女孩子似的,再这样他就要打人了。
许涛今天也是憋到脾气上来了,才不管父亲的恐吓,干脆往地上一坐,两腿使劲蹬了起来。
许大山火了,在院子里找了一会,给他找到了根拇指粗的棍子,拿起来就往儿子身上打。
许涛给打的嗷嗷叫,也不敢继续闹腾了,蹭一声站起身就往屋子里跑。
这一切包文雅看得目瞪口呆,那么粗的棍子就往人身上打,不会打死人吗?
她害怕的不自觉两手交叉搂住手臂。
终于可以坐下休息了,许大山让李惠兰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李惠兰应了声,看了眼坐在小板凳上的女儿,看上去似乎比自己还累,只得捶了两下有些发酸的腿后挣扎着站起身。
早上出门前她煮了一大锅够,许涛一个人肯定吃不完的。谁料去到厨房掀开锅盖一看,空空如也。
李惠兰顿时火了,扯着大嗓门问许涛:“你这个败家子,我煮的一锅粥都去哪里了。”
许涛躲在房间里,听到母亲的话,砰一声打开窗,大声告诉她都吃完了。
“那么一大锅粥你吃的完?”
许涛却是很肯定地说,他都吃完了。
李惠兰不信,那可是一家人两顿饭的分量。可锅空了又是事实。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只能暂时不去纠结这个,开始淘米煮粥。
架好柴火后,李惠兰回到客厅,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盏煤油灯,点亮后拉起女儿的手,说让她看看睡的房间。
进来一看,包文雅心都要碎了。这就是她以后睡觉的房间吗?
她呆呆坐在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做梦。不知道过去多久,李惠兰喊她吃饭。她也却是是饿了,然等看着放在跟前的粥,她还是没忍住瞪大眼睛。
这碗里面真有米粒吗?
可她真的饿了,含泪吃起来。她忽然很后悔,中午放学回家那会,为什么要嫌弃那碟窝窝头。如果吃了,现在也许不会那么饿。
她好想问李惠兰,家里是不是天天都这么吃。
可是她不敢问,今天她受的刺激太多了,多到她已经承受不起了。
他们三个在吃晚饭的时候,许涛穿着拖鞋从房间跑出来,指责包文雅问这个是谁。
李惠兰笑眯眯告诉他:“这个是你姐姐,亲姐姐。”
许涛不懂,从哪里蹦出来这么一个不认识的姐姐?那许大丫呢?
说到许大丫,李惠兰也不想和孩子解释太多,只是跟他强调:“以后别提许大丫,文雅才是你亲姐姐。”
许涛错愣住了,他有些怀疑父母是不是将她卖了。不过他很快就纠结这个,对于他来说谁是是姐姐都没所谓,有所谓的是这个姐姐是不是一样会照顾他。
李惠兰笑了,说了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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