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章慈安不是没接送过他去学校,不过都是顺路,因为他那时候已经在禹南大学教书,忙得晕头转向,哪里会像现在这样细心地记下小程的课表送人上下学。
“好好学习,我去旁边的咖啡店坐坐,你下课了给我发消息。”
函授的课程都是一上一整天,程水北心头一动,没舍得让章慈安真的去咖啡馆里坐一整天。
他顺手拿起章教授的笔记本电脑和自己的课本一同抱着,歪着头问:“章老师要不要陪读?”
程老板既然主动邀请了,章教授当然不会错过。
函授班级的管理轻松许多,章慈安顺利作为蹭课人员进了教室,坐在程水北的右手边陪着他一起学习。
程水北把课本摊开,老师还没来,他就闲不住地环顾四周观察。
教室里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也有染着红橙黄绿头发和小猴儿一样不知道在哪个理发店化妆师手底下作学徒的小青年。
多的是像他这样步入社会以后又回来学习的人。
程水北不由得感慨,他有章教授这样的天才辅导少走了许许多多的弯路,这些人在为生活奔波之余该付出多少的精力和热情。
生活从不辜负每一个努力过的人,程水北相信在座的这些同学总有一天会到洪流里去成为各处的砥柱。
上课铃声,章教授在边上写写算算,程水北也不好意思跑神,还真的认认真真听起课来。给他们上新生第一节 课的是法学院的院长,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抬笔写下一个“法”字,提问他们想到了什么,有人说法律,有人说法制、还有人发散思维说到了国家和其他。
轮到程水北的时候,他站起来想了想回答:“法,刑也。左边是水,寓意着像水一样平,右边的去寓意着去除,古字还有一种意思是可以辨别曲直的神兽。所以这个字的意思就是,平等对待一切,以及遇到不平的事情,就应该坚决除去。”
程水北说起陪哥哥看古文翻译的时候顺便从说文解字上查出来的答案,没想到还真碰上了用得着的时候。
老教授听完很高兴,指着“法”字开始讲课:“法最开始的意思就是刑,公正的刑。……”
一堂课上完,程水北听到下课铃就蔫了吧唧地趴在桌子上,扭头一看章教授还坐得笔直。他的鼻梁上已经架上了精致的眼镜,大约是这几年总是夜里用眼,要么是睡不着抄经文折磨自己,要么就是在实验室熬夜处理数据。
程水北一抬手,把章教授五十度的近视眼镜摘了下来。
“怎么了,”章慈安被他的动作打扰也不恼,放下手里的工作耐下心询问,“是不喜欢我戴眼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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