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似乎也是如此。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日,自己正调着师尊鹤闻子走了音的古琴,云游了许多时日的师叔溱云子突然带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人回到了不鸣阁。
那少年人身上沾了几片桃花花瓣,双眼异常明亮,似是不染微尘的黑曜石,朝他望来的时候,便含起了笑意。
他自小在仙门长大,鲜少同人打交道,面对着少年递来的笑,也只是那副往常人眼中不喜不躁的模样。
只听得溱云子对着师尊说道:“师兄,这孩子是我收的徒弟。”
溱云子又摸摸少年人的脑袋道:“也大概会是唯一一个了。”
小少年却不大爱溱云子碰他,将溱云子的手从脑袋上撤了下来。
鹤闻子打量了那少年一眼,也并未做多评价,只是问道:“姓名为何?”
然后那少年人回答说:“陆藏。”
陆藏,姓陆名藏。
谢璟思及此,抬手在坟冢前的空碑上描摹了一下这两个字。
碑面上隐隐现出二字,又很快消失了。
与之一道消失的,是整片本就是虚无的桃源境。
——
陆澄阳回墨林府之后,继续自己的日常工作,将除却谢璟所居阁间的主府上下都打整了一遍。
收拾完之后,他猝然心口一痛,脑袋也晕晕乎乎。
似乎此遭回来,身体异常娇弱起来。
陆澄阳摇摇脑袋,但是那昏沉之感却越发强烈起来。
几步过后,他更加心感不妙起来。
这似乎不是普通的体虚之感,却像是有人想要强烈将他的魂魄抽出裴淼淼的壳子一般。
晕倒之前,他只能看到一对银靴急匆匆奔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陆澄阳方才醒过来。
枕边有个浓眉大眼正美滋滋啃着包子的少年人撑着头望着他,见他醒过来问:“你梦里说的不要承天雷是什么意思?”
“……”
看来谢璟的恐吓着实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一旁的澹台羽没等到答案也不在意,只递过来盛着四个肉包子的盘子,问:“裴兄,吃不?”
陆澄阳面色发白,只脱力地摆摆手说:“谢谢,不吃。”
澹台羽将盘子搁了回去,道:“裴兄,方才你突然晕倒,可真是吓死人了。”
“我找了个医阁的仙师过来看了看,只说是你身子弱,是不是你上次轻生之后血亏还未痊愈?”
陆澄阳揉揉眉心,细细回忆了下眼前一黑之前的事情。
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将原因归结到这壳子确实身子太弱。
看来偶然夺舍这档子事情,就跟投胎一样,随机分配,没办法选择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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