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刚刚知道了秦恕的惊天大秘密,此人一定要反着来心里才舒服。
为了活命,她大声附和道:“就是就是!”
秦珩有了岳金銮捧场,说的更起劲了,“你是野人吗,这么野蛮?”
岳金銮:“就是就是!”
秦珩扬着下巴颌看人,轻蔑道:“你母妃没教过你什么叫规矩什么叫体统吗?”
岳金銮:“就……”
她打了个寒战,临到口边的话吞了下去。
秦恕的母妃苏才人在他六岁那年便病故了,后来六年,别说规矩体统,连让秦恕叫母妃的人都没有。
这不是扎秦恕的心窝子吗?
岳金銮突然摇头,“不是不是!”
上一世秦恕被立为太子,苏才人也被追封贵妃。
过程十分坎坷。
因为朝臣对这位出身奴籍的太子之母甚是厌恶,百般刁难,不肯追封。
秦恕没说什么,以太后的名义,请了他们年迈的母亲与妻子一同进宫喝茶。这“茶”喝了足足三日,秦恕好吃好喝待着,半点苦不曾让外命妇们受,只是唯独不放她们还家。
皇帝久病,太后年纪大了,又不过问朝政,大臣们想告状都找不着人。
新太子的疯子行为众人皆知,担心妻母安危,三日以后,朝臣便同意了追封。
苏才人是秦恕心里不能拂的逆鳞。
这是不能反着来的事。
没了岳金銮捧场,秦珩也说不下去了,他不明白,今天的岳金銮怎么变化这么大。
以前可都是合伙欺负秦恕的。
小孩子气一上来,秦珩“哼”一声,扭头走了。
“你这个叛徒,我不理你了!”
岳金銮无言以对。
让她哄孩子?不可能的!
秦恕目光淡淡,“岳金銮,你今天好像很怕我?不,从昨天开始。”
他道,“馋我的身子——不是怕我的理由。”
岳金銮能说什么?说自己重生了,知道你会登基,所以我怕你把我杀了?
秦恕一定会再掐她一次。
深吸了口气,岳金銮笑了笑,轻声道:“我没怕你,你看错了。我这不叫怕。”
秦恕面无表情,好像在等待她的下文。
岳金銮一本正经道:“我这叫尊敬。”
她抱拳,大叫一声:“秦恕,苟富贵勿相忘,我谢谢你八辈儿祖宗!”
秦恕一怔,岳金銮已经跑的没影了。
她带来的太监宫女乐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一起跑。
短短几秒,秦恕的视野里就只剩一堆堆摆放好的赏赐与一个半死不活的太监。
身后桂树轻轻摇,风来了,花虽不在了,今日的风却很香甜。
还是来自她的身上。
她留下的地方,好似连空气都浸了蜜。
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过。
秦恕垂眼,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语:“我的嗅觉出问题了。”
两个小太监跑了回来,拖走地上的太监,头也不回地又跑了。
远远儿的,秦恕能听见岳金銮发号施令的声音,“把那个太监拖走,不要脏了三皇子的眼睛!”
过了许久,一行人离去的声音终于不在了。
秦恕走下台阶,往常总是一个人的旧殿,今日因她的到来而有了生气。
她走了,连风都在孤零零打着卷儿。
秦恕没有不适应。
他走到一堆赏赐前,揭开上面盖的红布,一样样在心里默念——
新衣、新靴、新腰带,笔墨纸砚、蜡烛火炭、还有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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